秦九劭看着花重锦一脸窘迫的模样,撩了衣袍顺势坐在花重锦旁边,把书从新递给了花重锦。
如获至宝一般的花重锦两眼放光,还挥着衣袖拂了拂书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在秦九劭的注视之下,花重锦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薄毯子,把书放到了腿上,生怕秦九劭再给她抢走。
“今日本王见了花丞相,告诉你伤了脚,明日的回门往后推推,半个月以后在回去。”秦九劭清了清嗓子,又瞥了一眼花重锦依旧肿着的脚。
本就想着明日回门怕是有些吃力,现在听了秦九劭的话,清秀的脸上立马多了些明媚的笑。
“真不错,不过,要是不用回门就好了。”花重锦把玩着垂到心口前的秀发,一本正经的开口回应着秦九劭的话,若有所思的模样让秦九劭真的以为她不想回门。
确实,她不想回去,离开了那个让“她”丧命的地方,就再也不愿意重新踏足,里头的一砖一瓦,都让她觉得头疼。
“你若是不愿,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
秦九劭从容自若的开口说着,花重锦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回门,世人定说你不把花家放在眼里,那老匹夫也对你不满。”
她对花家没有感情,对花丞相更没有亲情,也懒得叫一声父亲。
花子濯也不配应花重锦一声父亲,从六岁那年开始,他对花重锦便不闻不问,从来不问课业如何,也不问心中可否欢喜,直到重阳节那天,她被花玉容陷害打翻了他的珐琅红釉珊瑚摆件,他便不让她再去跟随先生念书,说她的书都念到了狗肚子里。
自那以后,花重锦整天只知道玩,丞相夫人也只会哄骗着尚且年幼的花重锦不务正业,花重锦这才有了后来蠢笨如猪的称号。
哪怕不是现在的她亲身经历的,可是那种无助和绝望却萦绕在她心头。
“不满又如何?”秦九劭不以为意的回应着,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人能够强迫她不喜欢的事。
花重锦摇了摇头,没有了方才低迷的模样,扬起巴掌大的小脸道“必须回去,若是我不回去还有人看我笑话呢,她越是瞧不得我过得好,那我就越要在她眼前晃悠。”
就算没有指名道姓,秦九劭也知道花重锦说的是花玉容。
为了一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自己的姐姐害死的女人,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也好,本王到时候给陪你一起回去。”秦九劭抬了抬眼皮,看着不远处端着膳食而来的那些妙雨和妙云。
花重锦默默的点了点头,又轻轻的动了动脚,发现没有昨日疼的厉害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新躺回榻上。
“今日上朝,皇上把太子和花玉容的婚期定了下来,这个月十九。”
“怎么这么突然,前些日子不是看太子还有些犹豫不决吗?难不成花玉容拿孩子逼他?”花重锦一股脑的把心里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似乎觉得不太对,看了看秦九劭道“太子也不像是能被花玉容操控的,他那颗心早都黑透了,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都不是。”
花重锦挑了挑眉,看着眼前那眉眼生辉的男人,不解道“为何?”
秦九劭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回应“这是皇上对花家的交代,算是弥补你被楚含玥抓走的过失。”
他是个不太会感情外露的人,就算偶尔脸上有喜有怒,也让人分不清真假,所以这会的花重锦也不知道秦九劭心里怎么想的。
花重锦捡了一颗最圆润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道“许了她正妃之位?”
“给了侧妃的位置,皇上不可能让一个府上出两位正妃,而太子的正妃另有人选,是吕太尉的独女。”
花玉容的身份,还不配坐到正妃的位置上,哪怕当初花重锦背着不学无术的名号,可是人人皆给她一句丞相府嫡出小姐,虽没有人特意强调说花玉容是庶出,但是花玉容也只含糊不清的落个二小姐。
但是听到吕太尉的独女的时候,花重锦还是愣了。
虽然她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从上官飞燕嘴里得知吕太尉对这个女儿极其疼爱,因为吕太尉四房妾室,只留给她一个女儿。
太尉也只比丞相低了一级,但是胜在身份,所以也算说得过去。
“你今日上朝就是为了这是?”花重锦反问着,只在心里小声地感叹着这男人做事毫不拖沓。
确实,秦九劭不是懒漫的人。
花重锦皱了眉头,等待着秦九劭开口给自己一个答复,昨日一身血气的回府,一大早又去上朝,她除了觉得秦九劭这么做是为了前些日子的事情,暂时还想不到别的原因。
“上朝是为了看看皇上会不会对楚昊苍留情,顺便目睹一番楚含玥被用刑。”
秦九劭答的风轻云淡,好像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