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嘭”一声拍响桌面,猛地站了起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顾翰是胆小鬼,是懦夫,他就不是个男人!”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不止我们吓了一跳,顾易阳大概是第一次见母亲这副失态的样子,拿着筷子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拾简身上,仿佛一切都被定格了。
起初她气势汹汹,不过转瞬,肩膀松了劲,眼眶被泪水打湿,瞳孔周围瞬间沾染了血色,只有倔强紧闭的唇瓣,还在死守最后的城墙。
她终于还是要奔溃了。
认识顾翰之前,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认识他之后,世界天翻地覆,被爱而不得折磨得不成人形。
好不容易等到顾翰病了,再也甩不掉自己,她以为可以陪在他身边一辈子,他却执意要死,多荒唐,多可笑,上帝对她开的玩笑太大了。
她意识到顾翰真的放弃了,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在身上,她真的扛不住。
情绪感染来的猝不及防,等我发觉鼻子酸胀,已经来不及克制。
顾易阳颤抖着声音,又害怕又心疼,“妈妈,你怎么了?”
濒临崩溃的母亲,不知人事的孩子,一切都在刺激我的同理心,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彻底被这氛围感染。
这时傅慎言覆在我手背上的手忽然用了力气,将我整个手都包裹在他温暖的手心里。
“难受就哭出来,没有谁规定病患家属就一定要死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