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贺文还安然无恙时,这才松了口气。
吱呀!
弓弦紧绷之声骤起,连成一片,骇人心魂。
连乐山下意识的减缓了马速,将自己俯在了马背上。
“王公子,是小人,可是遇到了劫道的匪人?”
一名侍卫扭头,借着月色看到来人乃是连乐山,赶忙出声制止,“停步,莫要靠前。”
连乐山赶忙勒马悬停,扯着嗓子喊道:“王公子可安好?可需要小的回禀县衙,派人来援?”
“我家公子无恙,无须禀报!”
连乐山彻底的放下心来,视线在黑衣人中打量,当看到那些人弯弓搭箭,瞄准着自己,地上更是有数具残尸,不由嘴唇紧抿,后脊发寒。
可这段时间内,贺文一言不发,连乐山不知晓自己是进是退,只得控马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半刻,贺文回过神,他冷脸扭头对连乐山道:“带着后面那辆马车回去,今夜之事不得外传,你等不过是普通人,莫要找死。”
连乐山闻言,立马装作惶恐不安,又劫后余生的腔调感激道:“谢王公子体谅,小的一定牢记在心。”
说完连乐山便驱马来到了六名女子呆着的马车旁,同赶车的惶恐汉子对视一眼,一起朝颍川县而去。
百名黑衣无视了这番操作,对他们而言,眼中只有三皇子西州王贺文一人。
贺文又对身旁的两名侍卫道:
“你等在一旁看着,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敢朝本王出手。”
“主子,不敢啊!”
“主子,三思!”
两名侍卫赶忙拦下,却被贺文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不等二人起身,贺文已经跨过了哨箭。
百名黑衣纹丝不动,平静的望着独步前行的三皇子。
当两名侍卫跨过哨箭,想要护着他们主子的那一瞬。
嗖嗖!
原本松开的弓弦,猛地拉紧又松开,锋利的箭矢,从贺文左右飞过,没入了两名侍卫的身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刚走出没多远的连乐山与车夫,都浑身一抖。..
连乐山更是心中惊骇万分,忍不住扭头回看。
月光下,两名侍卫如同刺猬,倒在了地上,可王爷却一点事都没有,让他心头疑惑重重。
“到底是何人,胆敢劫杀王爷,可为何只杀侍卫?却不伤王爷分毫?”
不由得,连乐山想起了东宫太子的狠厉手段,脸色一白。
而贺文也在侍卫的惨叫声中猛然转身,忠心护主的侍卫横死当场,黑夜中,两名侍卫逐渐暗淡的祈求目光,让他感觉撕心裂肺的疼。
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刺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凝聚在关节上,形成血珠滴落而不自知。
沙沙!
脚步声响起,让贺文回眸,那挡在前路的百名黑衣,抱拳躬身,让开了一条北归的道路。
这一刻,贺文凄惨一笑,心中也彻底的明白了皇兄的意图。
他若要北归回京,那就向皇兄证明自己的决心,或者说,向皇兄彻底的臣服。
杀光侍卫,这是对贺文的一种警告和震慑,若贺文执意北归,就要做好皇兄不念手足之情,准备接受皇兄的狠厉手段。
或者,就在此刻,抛弃所有的尊严,彻底的臣服,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儿,那皇兄会给贺文一个安排,锦衣玉食,逍遥王爷的安排。
两行清泪从贺文的眼眶流下,他扬天长啸。
“阿娘,你在天之灵看看,兄长就是如此答应您要好好得照顾我的。”
“我不想同他争,我说了无数遍了,可皇兄为何要如此对我,儿的心很疼,啊!”
贺文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最后跪地望月,不知多久,沙哑的哭声戛然而止,凄惨的三皇子仰躺倒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