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镐彻底叹服,他一叉手“殿下真乃仁人君子也。”
“边将军开的条件都是为兵为民,也是菩萨心肠。”郭宗谊回道。
二人相视大笑,边镐上马,郭宗谊请他与自己并骑,边走边谈,率部向潭州城而去。
边镐自广顺元年入楚,不过一年,便丢城失地,自己也沦为降将,湘中曾有谣言,马去不用鞭,由是应验。
回城路上,郭宗谊好奇问道“边将军水路并用,作疑兵突围,我原先推测,你应还在城中,为何反其道而行,亲率马军东逃?”
见郭宗谊提及此事,边镐老脸一红,解释道“罪将也没想过用疑兵之计,而是打算与家眷分两路突围,浏水上那支船队里,正是某一家老小。”
郭宗谊恍然,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又听那船队上都是边镐家眷,急命左右“速去告诉马全义,礼送潭州,不得惊扰。”
“惹!”
亲卫打马而去,边镐一脸感激“多谢殿下!”
郭宗谊摆摆手“我家阿翁、阿耶,都是有一扫天下,立民安邦之志,他们教导我说,当今天下四分五裂,全在于礼制崩坏,由是下犯上,兵犯民,所以我以礼待君,也希望君能以礼待我,不必言谢。”
边镐听出这小殿下的弦外之音,当即表态道“若朝廷不嫌某是降将,臣愿为朝廷一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郭宗谊展颜一笑“若能得边将军效力,则淮南可安矣。”
淮南,就是南唐,李璟手下没有什么良将,边镐算是鹤立鸡群,独秀一帜,若他愿意为朝廷出谋划策,日后郭荣征南唐,能事半功倍。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潭州城南门,进了城,郭宗谊一路看去,见甲士往来巡逻,秩序已渐渐恢复,着火点都被扑灭,毁坏处正在清扫,街面上也不见死伤者,王朴安排的街巡使正走街串巷,统计百姓们的损失。
行至节度署衙,郭宗谊将边镐请了进去,命人送至一处别院休息。
这署衙原先是楚王宫,占地极广,布局考究,建筑颇为奢华,比之开封的皇宫大内,也不遑多让。
郭宗谊转了一圈,方才赶到正殿,王朴、吕端等人正在殿中处理善后事,忙得焦头烂额。
见郭宗谊来了,王朴率众迎谒,呈上南唐造的湖南丁册、地籍,还有湖南节度使的金印。
郭宗谊略扫一眼,吩咐道“把册籍名字、印章雕文全部抹去,待朝廷赐下新名再议。还有,此处临时为大都督府,武安节度治所移到衡州去。”
王朴领命,而后才问“现在就移武安节度使的镇所,刘言那里会不会有怨言?”
郭宗谊略一思量,觉得是有些操之过急,便询问道“那以先生之见,当之若何?”
“让出此府!”王朴笃定道。
“为何?”郭宗谊甚觉可惜,疑惑问道。
王朴含笑不答,而是请郭宗谊到了角落,方才开口解释“一来殿下是荆州大都督,治所本就不该在潭州,二来,临时大都督府可在城中另择一院设立,我们好试一试那刘言有多大的心。”
“如今潭州城破,边镐已降,除却南汉、符彦通所占州县,余下的皆传檄可定,我们下一步,便要削弱这些节度使,将荆楚之地牢牢握在手中,臣的筹划,便是从刘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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