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之前,还将里面的肉丝和皮蛋全挑出来,放到稚稚的碗里,自己才喝得下。
嘴唇一沾肉,就想起虫族的高蛋白食物。
江太太看得心酸“我们家的条件已经差到这地步了吗?”
稚稚也震惊地望过去。
江殊被这一大一小看得头皮发麻,说“我胃口不好,不想吃肉而已。”
清姨说这好办“那中午那顿做素点儿。”
又被小团子巴巴地望着,忙改口“放心吧,稚稚的汉堡扒少不了的。”
稚稚放心了。
江殊刚喝完粥,旁边就推过来一个雪白小碗,碗里全是稚稚挑出来的青椒“爸爸想吃菜,多吃点。”
绿油油的青椒苦苦的,稚稚不喜欢。
江太太笑说“宝宝太会体贴人了。”
江殊将碗推了回去“江小姐,不要挑食。”
稚稚刚被夸得喜孜孜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
看她皱起鼻子,一副想酝酿泪意的模样,江殊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她在憋什么名堂,憋得脸都红啵啵的“你想上厕所就去,不用忍着。”
“……”
稚稚呆住,片刻嘟哝着“爸爸以后能拥有三千个后宫肯定是因为实力强大或者非常有钱了。”
就这情商,如果不是家里安排的娃娃亲,想脱单都困难呢!
一时之间,江殊没想明白这漏风棉袄是在夸他还是埋汰他。
不过,无论是强大,还是非常有钱,听着都很不错,他淡然笑纳“两者皆是最好,三千后宫就不用了。”
别说三千后宫,这么多年来,他父亲身边来来去去的莺燕加起来也许都有三十个,耗费他大量时间心力,公事上不能荒废,只好将陪伴家人的时间省出来,也许他老人家是乐在其中的,但江殊觉得不值。
稚稚捧着小碗,乖乖把挑出来的青椒吃光。
江太太笑眯眯地看小朋友吃饭,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可爱,再看一眼旁边生无可恋的儿子,不禁莞尔“阿殊,你看上去比我还像油尽灯枯的样子。”
鱿津登苦是什么意思鸭?
稚稚暗暗疑惑。
“是有点,”他皱眉“别说这种晦气话。”
一晚上光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活出点曙光,莫名其妙的又翻车了。
平常在任何场合,江殊都坐得笔直,是训练有素的好仪态,今日却颓坐在沙发上,像一株被现实反复□□过的凋零鲜花。稚稚吃好后洗干净脸和手手,也屁颠屁颠地坐到爸爸身边去“爸爸贴贴。”
他将小团子抱到怀里,拧拧她的小脸。
哎,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只有闺女还有一点温暖。
饭气攻心之下,稚稚没一会就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被她爸抱回房间去睡觉,江殊则到母亲房里,平淡的语气透着关切“别说这种话了,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江太太投过来带笑的眼“稚稚说你两年内会成为世界首富,可没说过你还会创造医学奇迹。”
没想到亲妈把小团子的话记得这么牢。
他的脸微微泛红,固执地说“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母亲的病在现阶段没法治,不代表在其他位面也是绝症,他只要赶紧征服一个小世界,就能把宝物带出来,其中或许能有给江太太续命的宝贝。这念头藏得深,却根植在他心里。
没想到,江太太却摇了摇头“生死有命,这不是你的责任,不要什么事都揽上身。何况我也活得够够的了。”
怎么会活够呢?
不到五十岁的她保养得当,如果不是病魔缠绕,怕是看上去只跟奔四差不多。
她凝望儿子片刻“家里多了个小孩,你爸也没打电话过来问一下,搁古时候我们就是被发配到庄子上或者被流放的命。”
这仿佛和前头说的话题不是同一个。
江太太出神地望向窗外,轻轻说“我决定和他协议离婚,我最年轻漂亮的时候嫁入江家,被叫了这么多年的江太太,叫得太多,都没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死前,我也要做一回江小姐,要大家记得我叫江听莲。”
恨这前半生所托非人,又悔浪掷青春。
她和丈夫同姓,相识的时候觉得有缘,人到中年才觉得真是孽缘“这病能治,我也不想治了,看到你有孩子就心满意足,往后有个照应就好,还有……”
“还有什么?”
江殊被他妈说得有点难受。
江听莲“我不会做人,那三千个儿媳的婆媳关系我应付不了,想想也走得清净。”
……
他妈怎么把小孩的胡话记这么牢呢!
江殊顿住很久后,才说“你既然信你孙女说的三千个后宫和世界首富,也该信信她说的我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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