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的话很明显,但凌霜降不确定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半掩着神色，喃喃道:“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刚在一起。”
此时的谢妄,身上只剩下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平角内裤。
他走到凌霜降面前，声音很沉:“但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甚至从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了。”
凌霜降额头很烫,加上谢妄的这个请求，感觉身上的温度又陡然高了几度。
“可是明天我还要工作，你又是第一次，我有点担心明天的工作状态。”
谢妄眼神很亮:“我保证不会影响你明天的工作，完事后你还会睡得更舒服，明天也会更有精神。”
面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谢妄,凌霜降半掩着羞怯，很有耐心解释:“你没有提前准备工具,会很疼的。”
“工具？”谢妄凑过去牵起他的手,“不用搓澡巾，就用浴花。”
凌霜降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你是说洗澡啊。”
“嗯。”谢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如果同意,我就把衣服都脱了,咱们一起洗。”
虽然不像他想的那样,但一起洗澡这种事,凌霜降也稍显为难。
他房间的浴室没有浴缸,只能淋浴。
他跟谢妄光着身子一起淋浴，那个画面他也不敢想。
谢妄一直静静看着他，等待答案。
“你的衣服很湿，还是快点换下来去洗澡吧。”
凌霜降慢吞吞点头:“我自己去吧,我还是觉得我们的进展太快了。”
担心谢妄难过，他补了一句:“再等等，可以吗？”
“可以。”
虽然被拒绝，但谢妄依旧很高兴。
因为他的小霜降向他做出了承诺。
“去吧，我等你。”谢妄捡起地上的裤子，环视四周:“雨太大了，你有大号的睡衣借我穿吗？”
凌霜降指着柜子:“有，那里有两套宽松版型的棉质睡袍，我买大了，你试试。”
谢妄点头，挑衣服时，心情颇佳。
凌霜降洗澡动作很快，加上他身体不舒服，稍微冲了冲热水便走出来。
谢妄已经换上干净睡袍，见他头顶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关心走过去:“是不是冷？”
凌霜降轻轻点头。
谢妄牵起他的手带他来到吹风机前，打算帮他吹干头发。
站在镜子前，凌霜降被谢妄衬的骨架很小，谢妄几乎单只手臂就能将他抱起来。
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风速适中很舒服，凌霜降惬意地眯起眼睛。
等头发快干时，他的脸颊两侧泛着淡淡的红，眼睛蒙上一层湿润的水汽。
他刚准备回头朝谢妄说话，他的后腰忽然被搂紧，紧接着被抱起坐在镜子前的大理石台面上，与谢妄对视。
谢妄双臂搭在他身体两侧，视线与他对视时，额头凑过去，抵在他的头上。
“还在发烧。”
凌霜降轻轻点头。
两人的呼吸在彼此之间流窜。
凌霜降呼吸逐渐紊乱，被谢妄紧紧搂在怀里。
他垂着眼睛，把下巴搭在谢妄肩膀，指尖紧紧抓着谢妄的浴袍。
下一秒，他的耳垂一痒，谢妄温柔地吻着他的耳朵，一点一点向他的嘴唇靠近。
凌霜降喘着轻气，裹着谢妄的手臂更紧一些，睫毛轻颤。
这时，他的脖颈后方落下一个温暖宽阔的手掌，谢妄的指腹顺着他的下颚线轻轻移动，慢慢抬起他的下巴。
他被迫抬起眼睛，看向谢妄。
这一刻，他的唇被悄然封住。
暴雨潇潇，从屋檐上滑下，落在地面上，仿佛将这间卧室与外界隔绝。
感冒的缘故，令凌霜降呼吸并不顺畅。他搂紧谢妄的腰，嘴角发出一声嘤咛。
谢妄睁开眼，双手捧着他的脸，给他换气的时间。
三秒后，逐渐加深这个雨夜的吻。
深夜，凌霜降的床上并排放着两个枕头，谢妄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凌霜降敛着清澈的眼眸，正望着自己这边。
谢妄压着笑意，吹完头发快步回到床上。
见状，凌霜降抿着笑意轻轻转身，后背冲着谢妄。
在谢妄洗澡时，床上便悄然多出一套被褥和枕头。
谢妄看见了，但依然问:“我可以留在这里睡吗？你生病了，我想留下陪着你。”
“嗯。”
得到允许，谢妄将浴袍脱下，躺在凌霜降身边，手悄悄探进凌霜降的被子，搂住他的腰。
轻轻一用力，凌霜降被他揽进自己的被窝。
当他抱紧凌霜降的一刻，他的心里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和满足感。
他不止一次幻想，未来他与凌霜降这样生活。
屋外飞雪，暖黄色的灯下，两人一起聊天看书谈心，最后凌霜降伏在他的怀里，安心睡觉。
凌霜降闭着眼睛，睫毛更显浓密。
谢妄吻着他的头发，爱抚地蹭着他的耳朵。担心自己搂得太用力弄疼凌霜降，他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抱着珍贵瓷器。
“睡觉吧。”凌霜降小声说道。
谢妄点点头，将床头的灯关掉。
屋内变得很安静。
谢妄忽然凑近，在凌霜降耳畔道:“霜降，你的嘴好甜。”
凌霜降扬起淡淡的唇角，手指轻轻推开他的嘴唇，“别闹。”
谢妄在黑暗中压低笑意:“晚安。”
—
第二天清晨，闹钟还未响起，凌霜降的卧室门前响起敲门声。
“阿降，是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谢妄从睡梦中惊醒，赶忙穿好衣服，站在屋里犹豫不决。
凌霜降还在睡觉，并且睡得很沉。
谢妄来不及将他叫醒，林音辞已经拧开门走进来。
撞见谢妄衣衫不整的模样，林音辞明显始料未及，避开视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霜降，她把药和牛奶放下:“霜降该录制了，把他叫起来吧。”
说完，林音辞视线在房间内轻轻扫了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妈。”谢妄把她叫住，“我跟霜降什么都没干，我昨晚只是在这里陪他一晚。”
林音辞淡淡笑着:“好，你也把衣服穿上，该吃早饭了。”
谢妄:“嗯。”
距离录制开始还有50分钟时，凌霜降匆匆赶到剧组的休息室。
林音辞今天换了一件淡蓝色的大衣，正在和导演聊天，看见凌霜降后关心地问:“感冒怎么样了？”
凌霜降:“好多了。”
旁边的岑深关切看他:“霜降生病了？”
凌霜降:“普通感冒而已。”
于倾然也很热心，叮嘱他一定要多穿衣服，南方的冬天湿冷，很容易生病。
录制即将开始，林音辞替凌霜降整理衣领时问道:“小谢呢。”
早晨林音辞去过他房间这件事，谢妄告诉了他。
凌霜降:“他在我的房间处理工作。”
林音辞温柔轻笑:“和好了？”
凌霜降:“嗯。”
“那就好。”林音辞没多说什么，拿起茶杯，走进工艺室，准备录制。
今天的录制需要去小镇上采景，记录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凌霜降和岑深一组，负责出外景。
出外景就意味着谢妄能看见他。
从后院出来时，凌霜降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谢妄，却发现谢妄就站在门口和芳嫂聊天。
这次不光凌霜降，就连剧组岑深他们也发现了谢妄。
谢妄为什么会出现在凌霜降家里，结果不言而喻。
副导演临走前犹豫很久，还是向谢妄打了声招呼。
“今天出去？”
谢妄虽然看着凌霜降，却是冲导演说的。
副导点头:“对，今天我们出去取景。”
谢妄点点头，视线一直追随着凌霜降，临走前，凌霜降回头看了谢妄一眼，扬起唇角转身离开。
“那个是谢妄吗？参加恋综那个大佬。”
“嗯，就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凌家？我早前就听说过他和凌霜降的绯闻。他们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是啊，他们不会真的是因为恋综在一起的吧？”
“别瞎说，这种事心里清楚就行。”
几位工作人员兴致勃勃讨论着，感叹坊间的传闻确实有真料。
—
漫步在古镇，凌霜降和岑深一边浅尝美食，一边介绍这里特色习俗和建筑。
摄影师主要是取景，所以两人的任务并不重。
路过一家做宋锦的店铺，岑深拿起纯手工面具戴在脸上，“霜降，好看吗？”
凌霜降淡淡笑着:“好看。”
岑深虽然年过三十，但看模样也就二十七八，带着些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帮凌霜降挑起一个，笑得动人:“你要试试吗？我帮你戴。”
凌霜降委婉拒绝:“谢谢，但我想试试我手上这个。”
一行工作人员看着两人，如果不是知道凌霜降可能心有所属，差点嗑两个人的cp。
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光出现在镜头里，还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休息间隙，凌霜降想去买梅花糕，倏然间被狭窄小巷里的突如其来伸出的手拉住，随后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谢妄今天穿着件挺括利落的黑色大衣，衬得脸庞冷峻，嘴唇嫣红。浓密的短发在寒风中微微掠动，他扬着下巴，声音带着醋意:“面具好看吗？”
凌霜降意味深长:“好看。”
谢妄目不斜视盯着凌霜降:“是帮你挑面具的人好看，还是面具好看。”
凌霜降慢慢靠近他，手指整理大衣衣领，“你最好看。”
谢妄在这一刻，虚荣心得到满足。
他勾着凌霜降的腰，声音像极了吹枕边风的妖妃，“那人得三十多了吧？有我帅吗？有这功夫，多看看我。”
凌霜降仰头看他:“我昨晚看你看得还不够吗？”
提起昨晚的事情，谢妄有几分笑意，“不够，你很早就睡着了。”
“好了。”离开的时间已经太久，凌霜降不能再与谢妄聊天，“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外面冷。”
“等等。”
谢妄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戴在凌霜降脖子上，“戴着它，暖和点。”
凌霜降弯起眼睛:“好。”
依依不舍送别凌霜降，谢妄并不打算离开，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茶馆二楼，坐在上面关注着凌霜降的一举一动。
整个小镇颜色淡雅，很像凌霜降的气质。谢妄就算看上一整天也看不够。
大约到了傍晚，他与摄影组一同回去。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而节目组的缂丝部分也基本完成。剩下的时间，需要去拍一下其他的绣制品，如宋锦、玉雕等。
晚上，凌霜降从工艺室取出许多面料，调好颜色后，又拿了一些金捻，小心整理好，放进行李箱。
他打算给谢妄定做一套中式西装，谢妄身材好，穿起来应该很好看。
只是工期可能会长一些，但他不着急，打算有时间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