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小小翘了翘嘴角“这东西不值钱,还被我做得这样粗陋,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找机会重新给你……”
凝光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贵重的礼物虽好,但意义这样特别的我却还是第一次收到。”
紧接着,她又郑重其事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阿飞红着脸抿了抿唇,继而又好奇问道“你说它很特别?其实,这只是我以前打猎时,从野兽口中拔下的,没什么特别的,你误会了。”
“我说它很特别,自然是因为我能在它上面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对上阿飞不解的黝黑眼睛,凝光扬起唇角,语气轻缓而温柔,“因为我从它上面,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不屈不挠的毅力,还有少年人无畏的热血与魄力。它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颗野兽的牙齿,更是你荣誉的勋章,是胜利者的象征,难道这样还不够特别吗?”
凝光要想哄一个人开心,哪怕是究竟生意场的老狐狸也很难扛得住她一套说辞,别说在人情世故上没任何经验的单纯少年人了。
阿飞这会的脸蛋红得几乎能滴血,他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乱瞟,心情就像是阳光下水面上的透明泡泡,“噗噗啪啪”地响个不停,心脏雀跃地像小兔一样,在胸腔里不安分地来回跳着扑腾着。
虽然脸皮薄的他向来架不住凝光毫不吝啬的夸奖,但其实像这种性格孤僻成长环境恶劣,又有过一段长时间远离人群的小孩子,最需要的就是来自外部的肯定与鼓励。这种来自亲人间毫不掩饰的关爱,虽然嘴上不说,或者说媒意识到,但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非常喜欢的。
席间的气氛无比温馨,姐弟二人又说了阵话,凝光就放他出去玩耍或歇息,专门腾出半天时间来庆祝,她觉得已经很宽松了,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还得接着工作和学习才行。
没过多久,林诗音和其他几位亲近些的侍女也送上了各自的贺礼。
都是些自制的手帕香囊,虽然不算贵重,但因着礼物是送礼之人亲手制作的,凝光仍然找了盒子专门存放起来,不管大小,他人的心意总不能随便辜负。
阿飞那一头也是如此,等他结束了晚课终于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时,桌上已经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贺礼。
李寻欢送他的匕首,授课师父送的疗伤药膏,要好的护卫送的点心……他找了
口大箱子,将所有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过了会又觉得不妥,重新拿出来换地方存放,这样一直来回折腾,直到侍女看他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过来催促他睡觉,阿飞这才停下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
上床前,他又看了眼悬挂在墙上的宝剑,突然觉得剑柄的位置似乎有点歪,立刻走过去重新摆正,这才满意地熄了灯回到床上。
等过几天他出门时,再买个剑穗挂上面。临睡过去时,阿飞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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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小少年比起去年,个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体比以前强健许多,整个人就像一颗挺拔茁壮的小树苗,只待时机到来,就能长成足以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随着年纪的增长,学习和分派下来的任务也越发繁重,他用去年一整年的时间,大致了解了群玉阁内外每一项生意的大致运作情况,到了今年,凝光便让他试着长期负责某一项不太重的事务。
于是,上午习武,下午学习文化课,晚上开小灶学习各项知识,其余闲暇时间,他还要抽空处理攒下来的文书,只是半个月时间,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林诗音有一段时间整天黑着眼眶,看上去异常烦闷暴躁,因为他现在也有渐渐同化的趋势。
在发现他又一次牺牲睡眠时间熬夜工作后,凝光狠狠说了他一顿,接着将文化课的时间减少一个时辰,反正他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本身也不感兴趣,不需要像其他小孩那样苦读考功名。
随后,她将身边众多秘书中的一位派过去,让她尽心辅佐。刚刚独立负责这些事务时,若身边没个人提醒帮忙,总是免不了手忙脚乱,有人在旁边看着,能省下他不少功夫。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凉,外面匆匆冒雨走过来一个黑衣的护卫,停在门外抖去身上的雨水,将沾满了泥土的鞋子在青草地上蹭干净,这才踏进暖香金玉的大屋子。
“凝光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得到应允后,他继续恭敬说道,“属下带队在外巡游时,竟发现了失踪已久的荆无命。他喝得烂醉如泥,无知无觉地躺在大雨中,属下让人将他捆起来,他也没任何反应。凝光大人,此人现在就在院外,您看该如何发落?”
荆无命?凝光愣了一愣,上官金虹死的时候,她还动过几分惜才的心,想将人招揽过来,只可惜他护着上官飞逃去了关外,各种消息传来,竟似有一去不回的意思,凝光也就歇了那份心。
谁想,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凝光心情愉悦地吩咐道“来者便是客,不得怠慢。带他先安置下来,换身衣裳洗个澡,再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天气这么凉,可别落下病根来。”
在他心里,已经将荆无命看成自己的人了,所以怎么大方怎么来。
这是天底下最锋利最好用的刀,若是打磨得当,他还可以是最听话的刀,既然跑到了她的地盘上,万万没有放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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