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惊讶道:“百步穿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厉害的箭术,枕玉没说错,你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当个小小副知寨太屈才了。”
在确定岗位的问题上,赵佶一时有些犯难。
高了肯定不成,中不溜的他也没法胜任,毕竟年纪在这放着呢,满东京的武官就没一个像他这么小的。真安排他从最底层干起也不行,好歹是功臣之后,这点面子还是要有的。
想了想,他说道:“你既有如此才能,就去禁军做个教头如何?教习弓箭和枪棒这两科,先做上两年熬熬资历,若做得好了,朕提你做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
熬资历是托辞,真实原因就是花荣年纪太小,完全不能服众,而且他也需要时间看看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是骡子是马,总得先拉出来遛上几圈再说。
花荣大喜,当即跪下郑重叩谢:“花荣定不会有负陛下所托。”
…
从伎馆出来,花荣感觉走路都在飘,他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皇帝的一句承诺。
至于前头熬资历那话,他已经选择性忽视了,满心满眼只记得“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这几个大字。
行秋也十分为他高兴,这一回,花荣就能在东京彻底安顿下来,有宋江的压制,还有看得见的光明前途,他必然再不会像原著中那样一条道走到黑。
花荣目前要干的就是林冲原先的工作,教习禁军枪棒功夫,再多一门弓箭术。八十万禁军教头听着唬人,实际上连官都算不上,属于体制外的编外人员,花荣的副知寨勉强还能算个从九品的武官
呢。
这样的教头,全国大概有几千个。
然而在皇帝那里挂过号的就不一样了,宰相门前七品官,花荣这个教头的含金量立刻上升好几层。搭上了全国最高掌权者这条线,又有自己隔三差五地帮他在赵佶那刷存在感,花荣绝不会像林冲那样沉寂下去,反而会趁势而起。
行秋对赵佶这个安排感到分外满意。
他趁机向花荣灌输一些会用得到的知识:“过几日陪官家去蹴鞠,你这两天就在院子里好好练练,不求多出彩,只要充分展现出你的勇武矫健、不凡英姿即可。”
花荣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弟弟,放心吧,蹴鞠这东西我以前玩过,没什么难的,踢赢一帮士大夫轻而易举。”
行秋很不放心,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知道你厉害,但万万不能太下官员们的面子知道吗,自己悠着点,点到为止即可。随时注意着官家的态度,他若想看你赢,你就赢给他看,但也别让输的人太难堪,他若没这个意思,保持平手是最好的方式,既不会得罪对手,也能让官家见识到你的英武……”
花荣在他头上使劲搓了一把,将满头整齐的发丝柔得蓬乱:“行秋弟弟,你比我还小一岁,怎么变得像个小老头似的这么爱唠叨。”
行秋一把拍掉他的手,正要伸手报复回去,就被两个突然跳出来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鲁智深和杨志,两人在东京城里蹲了好几天,总算在大街上把人给等着了。
“你就是沉水剑行秋?”鲁智深像座小山似的往前面一堵,手里拎着一柄寒光山上的禅杖,面沉如水,看着就很不好惹,“旁边这位是同洒家一道的杨志。”
行秋缓缓点头:“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鲁智深双眉倒竖,面色冷肃:“洒家且问你,孟州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夫妇,是不是让你给害了去?”
行秋挑了挑眉,呦呵,这是找自己报仇来了啊?
他拨开挡在身前神情戒备的花荣,笑眯眯说道:“大师这话不严谨,那对夫妇的确是栽在我手里,却不能说是我害了他们,只能说是作恶太多,自食其果,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
花荣早前听行秋提起过这事,清楚其中的过程,对于孙二娘张青这对手段下作又残忍的夫妻两,他根本看不上。
“大和尚,你既认识张青和孙二娘,就该清楚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花荣上前半步再次将行秋虚虚掩在身后,“行秋弟弟除了他们,就是为民除害,你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难道分不清黑白好坏?”
鲁智深沉默半晌:“但他们终究于洒家有恩……”
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来东京寻人只是念着不能有负孙二娘夫妇的恩情,凭着一股冲动热血的劲,至于寻到人后要怎么办,他还没有考虑过。杀了报仇,或是打一顿出气?
这两个他都不太想,因为行秋行的完全是正义之举,没任何可指摘的地方,若是因与孙二娘和张青的私情来全自己的道义,伤害一个没半点错处的人,他岂不是也成了孙二娘之流了?
鲁智深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洒家只是问问,没想着做什么,你们可以走了。”
“等一等。”行秋叫住转身转到一半的两人,“二位兄弟,我有个好主意,不知二位能否驻足先听我一言?”
鲁智深这会对着他的脸色好了许多:“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就是。”
行秋对着二人灿烂一笑:“二位兄弟身强力壮,英姿豪迈,一看就是真好汉真豪杰,不如这样,就由我做东,好好招待二位好汉一段时日,二位尽可放开肚皮敞开了吃,多吃掉我些银子,争取把我吃穷,也算是从侧面为孙二娘夫妇报仇了,如何?”
鲁智深和杨志互看一眼,在对方眼里发现
了同样的懵逼和不解。
这发展……还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