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心只当没看见,反将那头一扭,又美滋滋的眯着眼枕回了玉凌的腹肌上,一双纤纤玉手毫不客气的探进了玉凌胸前半开的衣衫内。
那穿着玄衣的少年唤作竹箐,今夜乃是头一次跟从兄长来妖市修行,整只妖尚还懵懵懂懂。
本以为他只是服侍下堂白灯的客人,却没想被妈妈在堂中大嚷着叫了出来,又在众妖酸溜溜的眼神中,被引路的“阁中花”带上了楼。
走过层层木梯,前方带路的杜鹃花终于在一间透着暖黄灯光的厢房前停了下来。娇艳的杜鹃花上下翻了个圈,慢慢燃回了一缕香魂,附回了牌坊上。
他怔愣的抬头看去,只见那缠满青叶的门牌上写着“杜鹃阁”三字,而那装横华丽的朱红木门左侧,竟赫然挂着一盏幽蓝的灯笼。
——这妖市之中,手执□□者无不是金丹以上六峰之权贵……
听着烛台上芯火爆裂的噼啪声,少年只觉得如坐针毡,手心被汗液浸湿,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在耳边响起。
他借着喝酒做遮掩,偷偷将沾染红晕的脸颊藏在袖子后,痴痴打量着那位指名道姓要他来此伺候的大人。
不同于下堂里那些修为浅薄,不过是来寻欢作乐的恩客——妖的容貌与修为有着莫大联系,金丹期以后,随着体内的斑驳杂质不断排出,即使是原本面目丑陋的妖精,容貌也会随着修为精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不用说如狐族化作人形后,大多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步入金丹后的狐族,容貌近乎能与日月争辉,说是祸国殃城也毫不为过……
“害怕我吗?”
思绪忽然被打乱,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大人缓缓将杯中的酒液饮尽,眸中盈着几分醺意。
竹箐低低摇了摇头,他乃是天生的炉鼎阴体,若能与跨越他两个境地的金丹妖狐颠鸾倒凤几番,用不了多久他的修为便能突破筑境……
再则……
他咬紧下唇,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紫红的液体撞击着瓷白色的杯壁,有种说不出的靡乱。
望着那张清冷如谪仙的脸,他忐忑的举起酒杯递到那位大人的身前,学着鸨母方才在楼下教得,结结巴巴的说道“竹箐能…能来公子身边伺候,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在江莲心身边伺候的玉凌公子见他那副畏缩的鹌鹑模样,不禁用扇面轻掩唇角,“噗嗤”的笑出了声。
竹箐听着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声,顿时羞红了耳根,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背上就好似有百条虫子在爬。
那“仙人”只是坐在主位上,怔忪地望着他,那目光不由的让他想起月色下静谧的湖水,湖面之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与哀伤。
他低下头,局促的想将劝酒的手收回。
忽然手腕被猛地抓住,他惊讶的抬起头——只见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低垂着眸子,竟然就着他的手慢慢将杯中的液体饮入喉间。
另一边,玉凌轻柔的将红果送到江莲心嘴边,余光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一幕,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
有些人就好未经人事的处子,喜欢他们的天真、他们的干净、他们的简单……
只有将这份无暇的纯洁亲手毁去,让那洁白的画布沾染上不堪的泥泞,才能带给他们莫大的快感。
祁双夜阴冷的站在阴影中,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出,他只是神体的一缕神魂,没有人的看得见他,更没有人会在意他。
他眼神冰冷的如吐着黑信子的毒蛇,将那少年望着狐苓的痴态收入眼底,几乎要控制不住心中暴涨的妒火。
他的狐狸……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留在他的身边?
窗外的血月隐隐出现几道裂缝,仿佛要凭借着蛮力将整片虚空撕裂开,金色的辉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如同刺破黑夜的旭日。
飘浮在半空中的银衣男人骤然睁开眼,凌厉的剑眉微微蹙紧,他用尽全力抬起手,两道浓重的妖力不留余力的送入血月之中,浓厚的血雾从边界慢慢向中心侵蚀,再此将那一点不起眼的光芒吞噬殆尽,只留下几道不可磨灭的红痕。
危机破除,可男人的神色却丝毫没有缓和,眉头在额心挤出一道深深的‘川’字。
他死死盯着方才那几道裂缝出现的地方,不安的情绪在胸中翻涌。
在这狐家老祖一手创造出的虚空妖境,他无疑拥有绝对的力量——方才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几乎要把老祖所留下的阵眼生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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