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是热风,张恒斌的小楼里却极为凉快,没人会在乎两个新入院弟子的切磋,除非这两人确实足够优秀,像龙肃卿和李子期这样优秀的。
小楼边站着一人,长衫儒巾,面色淡白,手中捏着两颗圆滚滚的珠子,不时的转一转,发出“咯咯”的声音。
张恒斌发白的头发微微颤动,头皮狠狠地跳了几下,他原本打算坑一把城将府的计策也被这一人的来到而宣告破灭。
“何大人,这确实不能怪我们,你也看到了,这二人实力相近,我们根本无法辨别,况且,造神策选中之人属于最高机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张恒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丝的小心翼翼,他实在没想到,为了回避自己,竟会派了这人过来,环城或许会没有人知道张恒斌,但绝不会不知道这位何凡宇大人。
何凡宇转过头来,瘆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造神策只有一枚,城将府自会承担这一份,但不该打的主意别打。”
声音有些阴森,本就不怎么热的小楼也变的有些冰冷刺骨起来。
张恒斌脸皮狠狠的抽了几下,眼睛转了几圈,始终没敢与这位手上占满了鲜血的人对视。
“可是,这一份该怎么分?”
“不用分,一份就该只给一人。”何凡宇理所应当的说着。
张恒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硬着头说道:“那该给谁?”
何凡宇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张恒斌,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神似乎能吞噬掉一切希望,“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无法确认,那么剩下那一人,也不可少了。”
张恒斌瞬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城将府只管其中一份,而剩余一份则由第五学院想办法,除非他有办法确认两人中到底谁是被造神策选中的人。
想了想刚才的战斗,张恒斌便清楚了,第五学院负责的这一份,是掏定了。
“是,大人1
何凡宇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那一片湖水。
“有意思1
的确很有意思,出现了实力相近的两人,两位拥有远超同辈实力的人,但其中一人却没有被造神策选中。
……
日落西山,晚霞如火,第五学院最西边是一座连绵的大山,山上郁郁葱葱,顶上建着许多相连的院子,这里是第五学院弟子的居住区,一院四个屋子,一个屋子一人。
院子里有一座石桌,石桌后面便是排成一行的四间屋子,屋子不大,龙肃卿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选择了最左边的一间走了进去。
屋内更为简单,一张只剩下木板和床架的床,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椅子,一张立在窗边的桌子,一盏油灯,角落一把扫帚,除此之外,就剩下落了满地的灰尘。
比起外面拎着大包小包的弟子,龙肃卿无疑要好许多,他的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刻着龙字,看起来有些普通的戒指,这戒指便是他不用背着包袱的原因。
这是一件最常见,但对普通家庭来说却极为奢侈的东西,它能容纳一些东西,好一点的甚至能容纳几百方的东西,用起来极为方便。
有的被制成戒指模样,也有玉佩,或是腰带之类,所以被统称为纳器。
龙肃卿看着墙角的蜘蛛网,拿起了那根也落满灰尘的扫帚,用力拍了几下,灰尘肆意的飞扬起来,飘在空中。
龙肃卿使劲挥了挥手,总算是好了一些。
院子里虫子欢快的叫着,听不出是什么虫子,夜幕落下,这些忍了一天毒日的虫子也终于可以出来快活一下了。
屋子的动静小了下来,微弱的油灯亮了起来,龙肃卿提着木桶走到院子外,提了一桶水,院子内的其他三间屋子依旧没有灯光,甚至没有听到一丝有人进来这个院子的声音。
这样的清净不免有些孤寂,两边的院子里一声声笑声传出,龙肃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许是自己倒霉,选了一处无人住的院子。
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一人住一个院子,可以随心的修炼,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只是不知道会有几人能享受龙肃卿这样的待遇。
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桌上的油灯被点亮了起来,油灯昏暗的灯光闪闪烁烁,龙肃卿从戒指内拿出一个骨笛把玩了起来,骨笛约有一指长短,刻制的十分精美。
月光如练,洒在大地上,清冷又高贵,两边灯火通明,龙肃卿这里却孤寂寥落。
叹一口气,拿出一把破剑,龙肃卿在院子里舞了起来,或许只有修炼才能打破孤独。
剑招绚烂如花,一会儿突刺,一会儿回转,如春雨,悄无声息,只是将极简的招式快速连续使出来。
春夜细雨,这是剑法的名字,而龙肃卿正在练习的这一式,正是剑法的第一层,润物细无声,剑招如其名,使出时无声,攻击时却威力巨大。
剑招带起的月光洒在四处,嘈杂的声音逐渐稀弱,月亮一点点的挪动着位置,一夜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