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这时,一名下属官员,中书省员外郎曾怀走进大堂,向其禀告道,“赈灾那边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胡惟庸问道。
“很多地方官吏都在克扣灾民的粮食,各处施粥厂的粥清可见底。甚至很多家底殷实的当地士绅,带着他们的家人和家仆冒充灾民去吃朝廷给灾民的粥,让那些真正的灾民根本就领取不到。”曾怀义愤填膺,“那些官吏和士绅,真是太可恨了。”
曾怀是个清流文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一向嫉恶如仇,是胡惟庸的副手。
恨恨的道:“他们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朝廷给灾民的那点稀粥,他们也看得上眼?”
“你太不了解那些为富不仁的官吏和士绅了。”胡惟庸淡淡的道,“哪怕是一丁点好处,他们都想捞到手。至于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管。”
“这样的官吏和士绅,当杀!”曾怀愤怒的道,就像个愤青,“本官,绝不容许他们这样胡作非为?”
“此事就这么着吧,历朝历代的赈灾,都是如此。”然而胡惟庸却不以为意,平静的道,“如果我们动了那些底层官吏和士绅的利益,灾民们会更惨。”
“胡大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曾怀冷声道,“难道看到这些舞弊现象就听之任之?我们是奉旨赈济灾民,就必须时时刻刻以百姓为重。这样才能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民百姓。”
“此时难办啊!”胡惟庸道。
“怎么就难办了?”曾怀不服气道,“如果伱这个钦差大臣亲自过问,并抓几个典型出来当面处置,很快就能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你要是觉得好办,那你去办好了,本官把权力交给你。”胡惟庸道。
“行!”曾怀信心满满,“我就不信,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还治不了他们了?”
迂腐!看着曾怀离去的背影,胡惟庸露出一抹冷笑,这些整天只知道读圣贤书,不了解实际的读书人,有时候比贪官给百姓的危害更大。
……
次日。
胡惟庸带着当地的地方官吏,名流士绅,举人以上功名的读书人,浩浩荡荡的祭拜了至圣庙,参拜了圣人孔子,场面蔚为壮观。
胡惟庸此举,也获得了天下读书人的赞赏。
实时,衍圣公也在场作陪。
当着圣人塑像的面,胡惟庸感叹了一句:“圣人万世师表,垂教万世,天下读书人莫不敬仰!然任何一个世家宗族后辈子孙都难免良莠不齐,甚至还有人说出‘父之于子当有何亲’的话来,公然悖逆君臣父子之圣训。之后更有人辅佐胡元,蔑弃礼教,征剿义军……”
“他们的手上,沾满了义军的鲜血。后来陛下奉天逐胡,以安中夏,还有人托病不朝,真是愧对圣人先祖!”
衍圣公闻言,顿时神情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