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皇室可谓是历史界的一朵奇葩。
因为出自武夫之源,没有文人的那一套讲究,历史代皇帝和传统的皇帝有着千差万别。
他们不重视纲常礼教,也不屑于依靠条条框框的束缚框住子民,治国理政。
皇家之中,亦无权利之争,贵族间的相处甚至和常人家庭无异,自成一派奇异的和谐。
后宫争风吃醋鲜有(妃嫔表示,研究美容、评鉴美食、题诗作画或者骑马射箭,进行这些日常活动就已经忙碌不止了,哪有空为了一个男人你来我往,暗箭齐发。),所以公主皇子之间的相处亦是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新皇上位,胸无大志的就滚去番地当土皇帝,还能再战几十年的就继续辅佐朝政,公主便更闲了,着急带着驸马游山玩水,有些甚至两三年都能不回京城。
所以,大齐是历史界的一朵奇葩。
他们的统治能延绵几代,和皇室和睦有很大的关系。
倘若允许,皇帝甚至还能摆张桌子,上几壶好酒,和大臣们划拳饮酒,交流情感。
乾帝这一代,更是将这种风尚发挥到了极致。
乾帝右臂猛地发力,将流星锤震出,敖战猛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当今皇上虽日日案牍劳形,但当年好歹也是以一抵十的战神,威名响彻大齐多年。
只是几载伏案理政,他身上那股武人的气息不免被书香浸润,才让人忽视那股与生俱来的野蛮。
敖战眯了眯眼,表情愈发疯狂,那是一种遇敌好战的兴奋。
敖战舔了舔唇瓣边的鲜血,幽幽道:“来的正好,省得我亲自跑跟前,取你的狗命。”
乾帝执剑挡在太子和安容公主身前,冷然道:“你杀朕子民,伤朕儿女,欲图谋不轨,行大逆不道,这笔账,朕会好好替你算明。谁取谁的命还不一定。”
战争的阀门再度被打开,乾帝瞬息间便和敖战战在了一起,两者身形变化莫测,裴云归只能看到剑光闪烁,听到兵器的撞击声。
马场之上再度充斥着杀喊之声。
裴云归焦急地紧盯乾帝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
她攥紧了秀帕,来回踱步,额上又冒出细密的冷汗。
皇上太冲动了!
就算心有怒气,担心着太子殿下他们,也不能这么一鼓作气冲到敌人眼皮子底下。
现下正是敌强我弱的时候。
稍有不顺,便会丢掉性命。
裴云归一边焦急,一边在心中思索着自己能帮上的忙。
她站定,给自己做了几个来回的呼吸,紧握住颤抖的手,稍稍平复了心情。
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
她不能急。
哪怕已至穷弩之末,也一定会存在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要靠自己去想,去找。
只要对方显现出一点失误,她就有机会抓住漏洞,钻进去,一举破开死局。
裴云归狂跳的心平复下来,眼中逐渐平和,逐渐犹如一汪平静的春水。
她的目光略过厮杀在一起的战士,飞过血红的马场,落在了连绵起伏的低矮的群山之上。
想一想,还有哪里是有破绽的。
双方交战愈发激烈,逐渐显出狂态。
倏然间,一道飞箭自战场之上射来,几乎是贴着裴云归的脸飞过,直插地底,箭羽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细痕。
裴云归抹掉了脸上的血迹,看着那道差点夺下她性命的箭,心脏狂跳不止。
沈菱之就在她旁边的不远处,也险些被那箭射中。
她重重跌在地上,衣群之上布满泥沙,头发凌乱,面上还存留斑斑血迹。
沈菱之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末了,两行清泪又划过面颊,神情逐渐恐惧。
“这战还要打到何时?真想一把火烧了那群叛军!”
说着,声音逐渐带上哭腔,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她口中传来。
裴云归闻言,骤然回头,盯着在地上抱作一团的沈菱之。
火?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双目骤亮,宛如星子。
她怎么忘了,叛军似乎存有火药!
裴云归又将视线放在了那些面目狰狞的黑隼军身上,略有所思。
他们攻打了这么久,却都只是兵器相接,这就证明,这群人还未曾动用火药。
在4322给她提供的书上见过火药,此物一般需要连同火器一并使用,火器形大、体重,不可随身携带,那帮判党没有将其带出。
所以,火药定还藏在山上。
只要她拿到了火药,形式就有转机。
想到了,便去做。
裴云归立刻提裙,小跑进入皇帐。
她记得,顾凛先前为乾帝打开了一条暗道,借着这条暗道,说不定能去那座山上。
马场战作一团,乾帝的出现又将敖战的注意力全数吸引了过去,一时之间,没有人注意到,马场之上还少了一个人。
裴云归方一进帐,便见到坐在椅子上悠悠喝茶的顾凛。
帐内的气氛倒是雅致,和帐外地狱一般的景象截然不同。
如果条件允许,裴云归甚至怀疑顾凛还要提笔写几句诗词助兴。
她因自己的想法抖了抖。
更变态了呢。
裴云归假装没有看到对方,只一股脑往暗道那冲。
一柄长剑突然横在了她身前。
裴云归猛地顿住,回望执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