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招供,经顾凛一番刑罚恐吓,便立刻倒得一干二净,恨不得将季夫人的底/裤颜色都吐出来。
家犬还致死衷心护住呢,季夫人院中那几个看似忠心耿耿的奴仆却连狗都不如,不知季夫人知道了要作何感想。
裴云归坐在树下冷着脸嗑瓜子,嘱托顾凛把人放了回去,让崔娘谎称事情办理完毕,已经交付了银子。
她这几日便院门紧闭,倒要看看季夫人耍什么花招出来。
于是顾凛派了一人尾随崔娘,贴在季家的屋顶上监督她。
崔娘不愧惜命第一人,在顾府的盯梢下按照吩咐骗过了季夫人,真让对方以为自个儿死了。
裴云归就在自家院中等,等到“头七”那天,白衣披身披头散发,回去装鬼吓不死她。
这些天过得还算清闲,唯有一件事令人比较头疼。
裴云归磕完一把瓜子,便拿了簸箕扫帚将瓜壳扫干净,然后便听院门那处响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裴云归脑仁子下意识疼了起来,她仰天长叹,扔了扫帚便去开门。
这便是她说的让她头疼的事儿。
那日郊外和顾凛容树下谈话后,便不知顾凛怎么想的,开始三番五次忘她院里头跑来蹭饭,从一张嘴,到拖家带口三张嘴(指圆圆满满)。
一到饭点,屋外就传来敲门声,比打鸣的公鸡还准时。
最初蹭那两三顿饭,裴云归倒没什么心思,爽快应下,毕竟顾凛帮了自己那么多,她于心有愧,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人家,正巧人赶来蹭饭,裴云归倒也乐在其中,能有机会弥补了顾凛的人情。
不过从那日到今天,已经连续六天了,整整六天啊!
中饭一顿晚饭一顿,连着就是十二顿,顾凛毕竟是男人,饭量大,花钱买菜的频率也多了起来,后面带来的两只主子,更是变本加厉,每天花出去的银钱如流水一般,哗哗几天就没了,裴云归简直匪夷所思,两只猫怎么吃的比人还金贵。
她以后干脆投胎当一只可爱讨巧的肥猫得了。
裴云归被赏赐的那些银钱,多半存入钱庄,只剩下丁点供自己花销,眼看就要见底。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开了门。
顾凛那张熟悉的俊脸露了出来,臂膀上还抱了两只毛发发亮的猫。
裴云归轻车熟路地撸了一把猫头,便避开身让出了一条道。
“今儿就不点菜了。”顾凛一副主人家的仗势走进了小院,将圆圆满满放在地上,长腿一跨,自己便入了中堂,十分自然地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裴姑娘随意发挥就行。”
裴云归眼观鼻鼻观心地更在后头,嘴角抽了抽。
顾大将军真把她当顾府的厨子使唤了。
她试探性的问道:“将军府里厨子告假了?”
今日势必要和顾凛说清楚,总不能一直让人赖在自己家。
顾凛曲指敲了敲案桌,深邃的眸子朝裴云归望过去,满不在意地回话道:“挺好的,裴姑娘为何这么问?”
裴云归咬牙,男子一般一撩裙摆坐在了顾凛前面,“那将军还日日来小女这里蹭饭?”
而且一蹭就是六天!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把顾凛顶脑袋揭开看看里面倒底装了多少水。
顾凛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和裴云归气红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端起茶盏吹了口气,悠悠品茗,像是活在诗话中一般。
他不披甲执剑的时候,看不出来是一个战场杀敌的将军,周身气质,更让人觉得是一个清雅的文官。
如果不是反派人设作祟,以顾凛这副好相貌和手中握着的权势,求亲的门槛恐怕已经踏平了,可怜的顾将军也不至于二十又三了还打着光棍,孤身一人。
裴云归见着对方一派厚脸皮不要脸的样,怒火中烧,直接夺了顾凛手上的茶盏,啪地一声甩在了桌上。
清亮的响声直接从屋内闪到了屋外。
外边听墙角的狗头程恪吓了一跳,扶在门把手上面的指间狠狠跳动了一下。
顾凛修长的手指还维持着握茶杯的姿势,裴云归已经柳眉倒竖,“将军有自己府中的山珍海味不吃,日日跑到小女这里来蹭吃蹭喝做甚?”
“裴姑娘要听实话还是谎话?”
顾凛气定神闲,又取下了腰间的折扇,刷地展开,装模作样地扇了扇。
裴云归气煞,怒目圆睁地盯着那把多事的折扇,咬牙道:“您、说、呢?”
顾凛将折扇合拢,敲了敲手心,眉眼含笑地看着裴云归,“裴姑娘还不明白,要让顾某说几次?”
“三番两次地叨扰,自然是顾某,心悦于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