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守侧屋里,觉得时间好难熬。皇太极那边没消息过来,她便自己胡思乱想,想皇太极病情是不是又有了变化,还是皇太极生她气从此不再理她。又或者是淑雅和伊勒德受伤严重。各种情况得不到证实。她便是自己折腾自己地继续想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外边有人传话,说是徐文魁为淑雅和伊勒德已经诊视过,要不要传他过来问一问。
海兰珠自然是要。
徐文魁便进来跪禀:“十四公主并无大碍,但是小额驸······有冻伤迹象。微臣要多开些御寒药物。”
海兰珠听他这意思说得不太明白,像是伊勒德要染病了。忙道:“他……不会有事吧。”
原先就存了怒火孩子被按到雪地里罚跪怎么会无事。徐文魁也觉得棘手。这事若平常倒好料理,偏偏是两宫交火时候,而且又是元宵节,万一处理不好,便有了多于往日几倍过错。而且作为医者一向都不会把话说得太满,免得事情有反复不好转圜。他便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微臣会力,您不要太担心。”
自从试针事件后,徐文魁比往日显得出类拔萃,也得信任。皇太极便将其越级提升为太医院院使,而江行舟因为是他师弟,变成了低一品右院判。以作平衡之用。虽然徐文魁猜到了皇太极用心,却是加谦和了。太医院也得人心。而且很多事仍坚持亲力亲为。但是,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得来不易,所以现他对于医治反而有些束手束脚,怕是出了事牵连到自己荣华富贵还有声名。
既要小心地保护自己,又要不让人看出来。这可真是有点难,徐文魁回答着,觉得胡子有点汗湿了,便是不禁抬手抚了一抚·又觉得海兰珠似是扫视了过来,忙又放手,装作若无其事样子。
徐文魁现已是正五品,海兰珠印象还停留当初作为御医出现模样。她盯着他官服想了一会儿·方才想起徐文魁现身份已不同了,便改口道:“徐院使,直说吧。”
徐文魁倒情愿海兰珠仍叫他太医。这声呼唤压力好大。他低头想了片刻,回道:“小额驸若头两日不发烧,那便无事。”
只要不把他带回关睢宫,关睢宫就没有责任。就算是淑雅罚跪导致,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矛盾。徐文魁回答带有一种暗示·海兰珠听懂了,点了点头:“有劳院使多加小心。淑雅也还好吗。”
不过是碰青一块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徐文魁当然不敢这样讲,便道:“十四公主吉人天相,确无大碍,只要抹了伤药,多加休息便无事了,微臣会亲自跟进。”
两个孩子当中,当然只能有一人得他近身照看。海兰珠抬手一拂。作出看赏手势。徐文魁便不再扰她·磕头辞去。海兰珠突然想起又叫住他:“先不要告诉皇上,等本宫来跟他说。”
徐文魁自是从命。
萨娃拿了赏银送他出去,又回来守着海兰珠·问她想怎么办。海兰珠摸了摸眉尖,有点疲惫:“皇上现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伊勒德就送到……清宁宫去吧。”
萨娃抿了抿唇,过了半晌方回:“哦。”
海兰珠知道她想什么,觉得有点愧意,又辩解地说:“淑雅我也不带回去,这总算公平了吧。”
萨娃怎么能反对呢。却是偏过了眼睛,压住一抹寒心眸光。
海兰珠有点生气了:“本宫不管了,由皇上处置吧,你叫人告诉皇上·本宫不候着了。摆驾,回关睢宫。”她也想把伊勒德留下来照顾,但是因为这小子刚刚伤害过淑雅,她实不想看见他。也不想为了他再跟皇太极吵架,所以,干脆谁也不管·先走了。
走之前,她找人打听过皇太极情况,知道并无大碍才离开。
她已有着向皇太极认错心意,但为着面子不能这样做。
皇太极留东暖阁里休息,睡着了。福临为了服侍还未走,听说之前海兰珠曾有过要把伊勒德送到清宁宫念头,便教下人赶照办。传达消息给他徐源非常担心,报讯给福临已经是徇私了,若还自作主张,也许会有大麻烦。
当初徐源和多尔衮勾结,多尔衮事发后,徐源差点便要暴露,是因多尔衮用激将法,使皇太极没有发现徐源而保全了他性命,所以徐源对福临和庄嫔便有感念救命之恩报答。现福临日渐崛起,所以徐源对他态度也比往日亲密了。
所以有必要时候,自然会做些安排,帮福临哨探消息。
福临坚持:“大总管管依着我话做,不会牵连到你。
你些,莫等皇阿玛酲再行事,那才真成了自作主张。”
徐源依了他。
福临看着徐源下去吩咐其他人。激动极了。以伊勒德情况送到清宁宫里,哲哲和孟古青一定会心疼死。若是他发了烧,清宁宫便要分神照看两个病人,责任和压力就会大。下人们也会越发仇视海兰珠和关睢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