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木娃,妈,我回来了!他在心里说道,眼睁睁看着手机变为黑屏。
他敲打着手机,试图把它唤醒,然而他知道,这破手机是没电了。
他默默闭上眼睛,伸手摸摸脑后,长达十多厘米的伤疤清晰可触,里面是个硬硬的钢制方块。
杨有廷!他记得这个名字,脑后的伤疤和如今的容貌就是那些人给自己的标识,而那些人和杨有廷又有勾结,他不敢忘,也不会忘!四年来所经受的非人折磨皆是因为脑后的这个方块,而如今他已变得强大无比。
不过至亲之人健在,唯一的挂念也在此刻松懈下来。
但他知道,此次出逃,必将面临十倍于自己、更或几十倍于自己的超级战将的追剿,也将面对那些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
待恢复了些体力,他站起身来。放眼望去,四下皆是漆黑,刚才被车撞到了路边,还好再无车辆经过,要是恰好过来辆渣土车,可真是刚逃出虎口、又落入阎罗殿了。
一阵寒风袭来,他不得不裹紧上衣,仓促下抢来的衣服有些小,还不能完全遮盖住全身。
他长呼一口气,抬头间,一片雪花恰好落到他唇边。
下雪了。他心里说道。
如今唯有父母是牵挂,等我安顿好了就该面对更猛烈的风雪了!
如是想过,他再次踏上回家之路,虽然左腿还有些疼,但这都不是事,四年间每天所受的疼,哪一桩、哪一件不比这更甚?
整整一夜奔波,终于在天亮之前他看到曾经上过高中的县城——蓝木县,而他业已精疲力竭。
有如四年来使他与其他超级战将不同的信念,他知道此刻决不能躺下!
跑!依旧是跑!离家不过十来公里,坚持就是胜利,或许最多只需要十分钟,也许更少!
终于,日夜思念的家就在眼前,唯一牵挂的双亲就在不远处,可他却犹豫了,他深知自己的外形面貌有多恐怖,万一吓着父母又该如何?
风雪更大了,大到只有十多米远的可视度,而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是我家吗?怎么如此破败不堪?难道大哥也失踪了?但他哪里知道,大哥早已和父母分了家,搬到别处去了。
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下定决心快步来到门前。
然而,大门上的一把锁让他激荡的心不由变得有些失望:铁锁还是那把铁锁,只是如今却把自己锁到门外。
稍稍犹豫之下,他纵身跃过不到两米的院墙。眼前一切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四年了,毫无变化不说,就连那四间土房也败落不少,仿佛已然经历了四十年的沧桑!
父母的房间没有锁,他推门而入,一瞬间的温暖让他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对,父母在,家就在!
环视一周,心里仍旧酸楚不已:如果当年未被那些天杀的劫走,今日父母已然住上了宽敞的房子!而今,整个屋内连件像样的电器也没有,甚至听不到鸡鸣狗吠的热闹景象!
“嗬嗬……”他低吼一声,积压了四年的愤慨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如果记得不错,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任由泪水下落。
回到了家,憋着的那口气也就此松懈,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酸疼、疲惫不已。伸手摸摸土炕还有热度,再也绷不住精神,瘫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门外有“咔咔”声响,似乎是开锁的声音。
他猛然坐起身来,警惕的向外看去。
窗外的雪已小了很多,透过玻璃,他看见两个瘦弱、佝偻的身影走进院来,不是父母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