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宁这次接过小剑,见他情真意切,就并未推辞,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将那柄剑仔细包好,又用一条金丝线系住,放入怀中。面带羞赧说道:“如此这般,我便收下了,到时放于我枕席之侧,以作念想。”
宁兴平露出个揶揄的表情,笑道:“这柄剑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每日也是放在我枕席边陪我入眠,师姐此举,岂不是与我同席共枕?”
张紫宁听了这话,顿时俏脸通红,伸出拳头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娇嗔道:“讨厌,没来由又言语轻薄起来,哼1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宁兴平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师姐勿怪,只是开个玩笑,为师姐生辰多添一点欢乐而已。”
说罢又问道:“上一次在崖边夜谈,问到师姐为何垂青于我,师姐只是说了个大概,今日却是想听师姐仔细说说。”
张紫宁微笑道:“若我说是因你长的好看,你可信么?”
宁兴平听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小弟自认长的不算丑,但也只能算得中人之姿。对师姐倾心的师兄弟中,人才风流远胜于我的人众多,所以师姐这般说,小弟倒是有些惭愧。”
张紫宁听了掩着嘴吃吃地笑起来,而后说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世间好看的皮囊众多,若是只为容貌,那哪里有挑得尽的时候。不过若是提起我为何与你亲近,却是有些前世冤孽的意思。”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眼神中露出的那份孤寂之感,让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初上山时的情形,便对你心生怜惜。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却一直记得当年上山时候那个精瘦黝黑的少年。”
“到后来,你我都已长大,男女之间,多有不便,就是我想亲近于你,也怕落人口舌。因此我便在相见之时对你暗暗关注,看着你不断成长,心中却是莫名替你开心。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年对你的怜惜之意不知不觉变成了男女之情。”
宁兴平微笑着插嘴道:“可惜小弟性格迟钝,却是不解师姐风情,几乎错过了师姐这般良人,令师姐劳神了。”
张紫宁闻言用手拍了他一下,继续说道:“不许打岔!尤其东海一役之后,我更感觉修行路上危机重重,一时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对你的感情越发觉得不能割舍,生怕自己若有一日不测,却是未曾对你诉说,心中颇有不甘。”
宁兴平正要说话,张紫宁抬手示意他继续听。
“这般煎熬了许久,直到你南疆遇险归来,我便更加担心,仔细思量,却总是碍于情面,难以倾诉。幸好子寿师兄大婚,借着酒意,我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便这样直愣愣地前去邀你。后来想起,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心跳,若是你当时拒绝了我,我颜面何存?所幸你只是呆,却不是无情,方有今日。”
说完之后,张紫宁笑眼弯弯,看着宁兴平问道:“不知这次的回答,你可满意?”
宁兴平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自从上山以来,我一直专心于修行一途,并未对男女之情有意。再加之师姐人才样貌,家世背景,都是人中龙凤,未免让我有些自惭形秽。虽然也对师姐颇有好感,但却只能敬而远之。能够今日对坐相谈,实在是师姐的勇气立了大功。”
望着张紫宁脉脉含情的眼神,宁兴平便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要融入到那两眸柔情的深潭之中。就这样,二人对坐,深情凝视对方,万般的柔情蜜意却是化作无声的宁静。有一首上古《鹊桥仙》正应此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