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完以后,南星终于成为了三色战士,他兴奋的骑着大角鹿在部落里跑了好几圈。
钩藤看着南星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部落现在已经五百多人,房屋建得非常多,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用再挤一间房子了。
姜玄和赤芍拥有独立的院子,而部落里的各个头领,则每人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也算是当头领的福利之一吧。
钩藤以前是一个性格比较开朗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对部落的战士也很好。
自从有一次与姜玄外出狩猎,差点被扑过来的野猪弄死,他的心里就留下了一些阴影。
他变得不爱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少了,性格也变得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这样的头领,狩猎一队外出的时候,自然以求稳为主,没多少伤亡,也没什么亮眼的表现。
其他人都以为钩藤是因为年龄增长,变得沉稳了,其实不是,那个野猪扑过来的画面,时常成为他的噩梦,让他半夜惊醒。
姜玄虽然猜到钩藤的心理状况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但也没什么辙,毕竟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消除钩藤的心理阴影,只能靠他自己去调整了。
“吱呀……”
钩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解开了门头的绳结,推开了门。
火塘里的火还在燃烧着,钩藤往上面添了一些整段的木头,这样的木头很耐烧,放两根就可以烧很长的时间。
随后,他又把陶鼎洗刷干净,加了一些水,放在火塘之中,然后往里面加一些切块的石蛋、竹笋、兽肉等食物,进行熬煮。
部落人吃东西就是这样,要么烤着吃,要么炖着吃,没有太多的选择,也没那個时间和精力去做复杂的菜式。
熬煮食物的时候,钩藤开始耐心的磨石矛。
石质器物易磨损,需要经常磨,直到不能用为止。
正因为如此,部落人都喜欢那些品质上等的石材,磨一件就能用很久。
“好香啊!”
正当钩藤专心打磨石矛的时候,一个女人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女人大约十岁,对于部落人来说,这样的年龄已经是很成熟的大人了。
她叫茯苓,是从蚊部落被救回来的游人之一。
她长着一张部落人喜爱的圆脸,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她的身材十分健壮,皮肤呈小麦色,一头长发用草绳随意的扎在脑后。
钩藤抬头,看了一眼茯苓,然后又重新低头磨石矛,但是动作显然不像刚才那么自然。
这个女人钩藤是认识的,她特别擅长缝制兽皮衣,首领都夸过她的缝制手艺。
“钩藤头领,难道我很难看吗?”
茯苓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钩藤身边,帮他搅拌了一下陶鼎里的食物。
“不难看……”
对于部落人的审美来说,茯苓这样健壮的女人,才是最漂亮的,更何况她还很能干,无论是缝制兽皮衣,还是干别的活,都很麻利。
部落里有不少战士都惦记着茯苓,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看我呢?”
“谁说我不敢了?”
被茯苓一激,钩藤立刻抬起了头,直视着茯苓。
茯苓看着他的眼睛,道:“钩藤头领,你好像总是闷闷不乐,为什么?”
钩藤重新低头,继续打磨石矛,道:“我没有闷闷不乐。”
茯苓想了想,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也没有再盯着钩藤,而是看向火塘里跳动的火焰。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关于我的事?”茯苓问道。
“没有。”钩藤摇了摇头。
“今天参加了祭祀,成为了真正的藤部落族人,还成为了一色战士,我很高兴,就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
茯苓就好像闲聊一样,坐在钩藤旁边,讲那些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故事。
讲她们以前的部落,讲她那些死去的亲人,讲被蚊部落当成牲畜圈养的日子,讲刚来到藤部落时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火焰慢慢的燃烧着,钩藤也在慢慢的磨着骨矛,而茯苓像老朋友聊天一样,一点一点的讲关于她自己的事。
钩藤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有时还会回一两句话,对茯苓也多了一些了解。
茯苓说完那些事以后,又看向钩藤,道:“我最开始来到藤部落的时候,其实特别害怕,不知道藤部落会不会像蚊部落一样对待我们。”
“是你,带人帮我们建造房子,给我们食物,给我们衣服穿,让我感受到了温暖。”
钩藤抬头反驳道:“是首领让我们做的。”
茯苓笑道:“但我看到的,记住的,都是你。”
钩藤无话可说,继续磨石矛。
茯苓道:“钩藤头领,如果伱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首领,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棍子我都准备好了,你看。”
茯苓拿出一根棍子,大约有一尺多长,矛杆那么粗,看得出来,这跟棍子被精心打磨过,外表非常的光滑。
很久以前,部落人是不太讲究的。
当一个男人看上了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看上了一个男人,就会准备一根棍子,趁对方不注意,一棍子打晕,带进山洞里去,成就好事。
但这样做有很大的弊端。
比如有人不愿意,或者看不上对方,醒来之后往往会大闹一场,还有很多人下手没分寸,把人脑袋都给敲破了,死伤不少,让部落的巫大为头疼。
后来,随着部落的发展,大部分人都从山洞里搬了出来,许多部落都衍生出一条规定,那就是不能再随便拿棍子下黑手了,必须征得对方同意。
当双方达成共识以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拼命的砸人脑袋,非得敲晕了为止。
渐渐的,棍子就成了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往往是轻轻敲一下,对方配合的假装晕倒,然后就可以成就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