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老头倒是真的会吹笛子,林卓文和梦露一起分析过,可以确定虽然这老头笛子什么的都是假的,但是那吹笛子的技巧却是真的,不过水平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低劣,只能勉强将曲调吹奏出来而已,据说那老头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城里的弹唱师傅学过,不过天分不高,后来被扫地出门了。
林卓文对老头的经历并不在意,反正肯定都是假的,老头姓张,不知道具体名字,村里上了年纪的都叫他老张,其他人都叫他张大爷,孩子们背后则叫他张酒鬼,因这张老头好酒,而且没有老婆孩子,孑然一身,平日也没人管束,所以每次见到他,他都满嘴酒气,而且听说,一天时间里他至少有半天是醉着的。
张老头虽然孑然一身,而且平日不事耕作,却也不缺酒钱,只因为他有一门手艺篾匠,村子后山上有大片的竹林,张老头用一把篾刀就能将这些竹子变成竹篮竹篓竹帘竹席等各种竹制品,林卓文看过几次张老头摆弄那些竹子,用林卓文熟悉的一句经典台词,那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相对于张老头那半吊子的吹笛子本事,他这门竹匠手艺才见得水平,那些竹子在他手里,经过篾刀劈砍削切打磨晾晒阴干等手段,再经过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如蝴蝶穿花般的一番编织,便能立刻化为各种精美实用的竹制品,张老头每隔几日等酒喝完了就会弄出一批竹制品带到附近城镇出售。然后顺便把得来的钱全部换成酒带回来。
如果不是篾匠手艺对林卓文实在没用,或许跟张老头学这门手艺倒也不错,毕竟虽然名师未必一定出高徒,但概率总归大一点不是?总比半吊子师傅教出烂徒弟强吧。
张老头会吹笛子,也是林卓文偶然听到的,虽然听着实在不怎么优美,但是正到处寻思找人学点东西的林卓文,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当下便哭着喊着央求张老头收他为徒教他这吹笛子的本事,张老头却不肯答应。不过当林卓文从家里偷了自家老爹的两壶好酒送上门后。张老头就松口了。
其实,这也是林卓文的一次尝试,这张老头虽然是幻境的一部分,但是却也有符合自己的性格。林卓文只要从他的性格出发。抓住他的弱点。那么老妖贝为了让这幻境合理,也只能让张老头屈服。
此外,林卓文也确认了。自己虽然置身幻境,所见所闻都是老妖贝安排好的,但是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还是由自己决定的,也就是说自己并非完全被老妖贝的幻境左右,而是能够与这幻境互动,想到这里,林卓文不由心中一动,也许自己能利用这一点做点什么。
林卓文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玩一款真实感极强的游戏,虽然这是一场自己不得不玩的游戏,但是要怎么玩却由自己决定,作为一个资深游戏玩家,林卓文忽然冒出一股自信,我的游戏我做主。
林卓文开始慢慢表现出自己与其他小朋友的不同来,他开始渐渐表现出不属于他年纪的早熟,他不再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光屁股下水游泳,总喜欢一个人草地上树荫下或躺或坐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见人也变得有礼貌,东家爷爷西家奶奶的逢人也叫得亲切,家里若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也会主动尽力去做,完全以穿越前的好孩子标准来要求自己。
当然若得了闲暇,林卓文也会抓紧时间练练自己的泡妞神技,有不少时候,他会一边骑着那大黑牛任其游走,自己则悠闲地吹上两曲笛子,便真如那闲来横笛与鸟和的牧童,于这入画的幻境之中,倒也能显出一份不俗的意境。
当然这一切并非那么突然,林卓文并未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他尽量让这一切显得自然一些,让这些变化有一个过程,甚至会抓住一些偶然因素让这些变化事出有因,相信就算老妖贝有所疑虑,也无从证实是林卓文故意为之的。
张老头那手吹笛子的本事实在粗陋得很,没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林卓文掏了干净,现在林卓文更多的都是在靠自己练习,有了张老头这个师傅引入门,林卓文便可以适当表现一些天赋,举一反三之类的,偶尔自己吹出一段“优美小调”什么的,当然其实这些都只是林卓文电脑里储存的音乐,他可不是什么音乐才子,不懂什么谱曲创作,完全是梦露帮忙将那些音乐翻成了可以吹奏的笛谱。
岁月如梭,幻境中的日子更是如此,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年,林卓文在幻境中的身份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还成了村里人人夸赞的对象,这些年来,林卓文一直保持着好孩子的形象,不只是自己家人和村民,便是偶然碰到的陌生人,对方若有什么难处,林卓文能帮一把的也绝不会吝啬,有时为了帮助他人甚至发生过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情,比如出门在外把自己仅有的干粮送给可怜路人,勇救落水儿童自己差点淹死等等。
老实说装好人很累,尤其是装一个大好人,林卓文穿越前不叫雷锋,也没有什么圣人属性,他之所以这么卖力,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些年下来,林卓文在幻境中的日子始终平淡如水,他费劲脑细胞,也想不出老妖贝的目的所在,仿佛老妖贝已经将自己遗忘在了这幻境之中一般,但是林卓文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林卓文只有一个不是那么靠谱的猜测,或许老妖贝是要考验自己的品行,穿越前之前类似的桥段在电视里他见过不少。
虽然林卓文觉得在修仙界这所谓的良善品行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优点了,所谓人善被人欺,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尤其如此,在这里手段和实力才是一切,但这也只是他自己的观点而已,并不代表其他人,而且若换了是他自己要拜托别人做一件事,只怕自己也会选一个品行好的,若是碰上一个阴险狡诈之徒,莫说所托之事,只怕就是自己也要被其吃得骨头渣子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