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厩,作为大明的陪都,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繁华是毋庸置疑的。
同时,南京又作为失权官员的养老地,相对京师来说,政治气氛更是宽松。
这些年又没了倭寇的骚扰,没有战事,歌舞升平,一派和谐。
如此一来,南京的繁华更胜翌日,也远超大明其他地区。
可是这些天以来,南厩却与往常不一样,再没了文人墨客的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也没了年少士子的激昂慷慨、指点江山。
南京各处的繁华大街,都有军卒持枪来回巡逻,使得南厩的气氛,显得有点萧杀。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的民变所引起,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南厩的官绅民众以为会和以往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官府的行动更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参与民变的人数很多,其次参与民变的带头人都是那些生员,有功名在身的。还有各衙门的一些帮办吏员,这些都是朝廷的基石,又不是真的造反。而且以前也有类似的例子可循,最多抓个为首的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按照众人所预料的那样,闹事的人并无多大事情。[]借天改明542
后来朝廷派了钦差来南京调查民变的事情,很快便证据确凿,要抓打死两名大明皇家银行南局行职员的凶手。
这时,那些生员又开始聚集起来,气势汹汹地堵在钦差行辕。要求钦差放人,封了大明皇家银行南局行。
一开始钦差没反应,士子就越聚越多,还有许多地痞帮闲也开始呼应。
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出动了军队,把参与闹事的人全部抓了。而且还不罢休,又抓起上次民变参与闹事的所有领头的士子。
刚好还在南厩的内阁辅臣周延儒大怒出面,原本以为会峰回路转的人马上又大跌眼镜,次日周延儒就在东厂番役的陪同下,启程回转京师。
紧接着,复社领袖,号称“西张先生”的张缚也被抓入狱。
所有被抓士子,全部被革除功名,公告刚贴出来不久。
所有的人忽然都意识到,一旦官府动了真格,士子的力量就是个屁。
一时之间,南厩内风声鹤唳,剩下的士子大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但也有例外,在一处酒楼的二楼包间里,就有二个年轻士子坐着餐桌边。不过没动筷子,正听着上座的一名老者说话。
“当初老夫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加入那个复社,不让你们参与民变,是为你们好吧?”老者脸上并没有自得之色,只是一脸严肃地说道。
“爹,朝廷这么做,分明是坑儒,与秦始皇何异?”年纪较小的那人有点不服气,开口反驳道。
老者一听,眉头一皱,喝斥道:“何为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聚众闹事,伤人致死,能为儒乎?”
这士子被一顿训,加上老爹多年的积威所致,不敢再辩,垂下了脑袋。
倒是边上稍大一点的那名士子,站起来向老者一礼,然后请教道:“请问伯父,以前也有此事,为何朝廷的处置如此不同?”[]借天改明542
听到他问话,那名老者面色稍缓了一点,点头对这士子解释道:“普通伤寒之症,还有冷热之分。万历年间的事和今天之事,又岂能一概而论!”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下窗外,然后继续对那士子说话。同时,他的眼睛也瞄着自己的儿子,显然也是说给他儿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