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府住下后的头几日,邀雨几乎每日都到外面去玩。直到玩得腻了,才在将军府里四处溜达起来。
这日闲晃中误打误撞地走进一个开阔的天井,却见天井里面都是练功的人,便不由停下脚步。
天井里有些人在旁边自顾自地练着,更多的人则是围在中间看着什么。邀雨心痒,也跟着凑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有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同另一个大人比划着拳脚。
那孩子虽然有些功夫底子,但毕竟年纪太小,出拳软绵无力。
同他比划的大人则是半接半闪,嘴里还不停夸奖着那孩子又有进步之类的话。
邀雨看了心觉好笑,自己三岁时,除了爹爹,在檀府内已没人是她的对手了,那时爹爹还视她若掌上明珠。
可不过一日变故……想到此处,邀雨心中怅然,没了兴致。
四周对那孩子的夸赞之词只让她觉得刺耳,便想转身离去。
刚抬脚,便听人唤她,“檀女郎也在啊。”
邀雨抬眼正瞧见拓跋破军和秦忠志走进天井。众人闻声也扭过头来,看到邀雨的瞬间,脸色均是一变。
“诸位都见过檀女郎了?”拓跋破军说着走到众人面前。
邀雨见其他人都哑在一边,只好自己答了句,“我只是好奇凑个热闹。”
拓跋破军点点头,“即是如此,在下就为诸位引荐一下吧。”
“不用了,”邀雨直接拒绝,她对将军府的门客没什么兴趣,“下次再说吧。”
邀雨正要走,却听一声稚嫩的声音道,“你就是檀邀雨?”说话的正是方才被众人围着的那个五岁孩子。
邀雨皱着眉回头看他,生的虎头虎脑,脸颊肉嘟嘟的,被秋风吹得通红。眼睛不大,额发却很高,扎了个卷辫,典型的草原孩子样,长的还算讨喜。
可方才众人对这孩子莫须有的吹捧,让邀雨对他喜欢不起来。
邀雨懒得陪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孩儿胡闹,于是只对拓跋破军点了下头,权当打了招呼,抬脚便要走。
“你给本郎君站住!”小孩儿个头儿不大,底气却很足。
他叉着腰命令般高声道,“听说你很厉害,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本郎君比划比划!”
拓跋破军脸色一沉,立刻呵斥道,“钟儿休得无礼!”
钟儿却对拓跋破军的训斥充耳不闻。他从会走会跑的时候就和这些门客学功夫,对自己的拳脚相当自满。今日见爹爹来了,更加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长进。
拓跋破军怎会由着儿子胡闹,一个眼风扫过,立刻便有门客上前,将钟儿拉住。
拓跋破军边施礼边道歉,“犬子年幼无知,还望女郎见谅。”
“年幼……”邀雨低着头似是喃喃自语道,“那不是借口……”
她忽而冷冷一笑,右臂画了个小半圈向上一举,掌中便凭空产生一道劲风,猛地将拉着拓跋钟的门客托向高空!
邀雨再一撤力,那门客便从丈于高的空中直直落下,掉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门客一口血被压得喷出老远,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众人见状,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如今天下南北割据,民间除了如卢水胡人一样的佣兵,更多的是如府内门客一般仗剑走天涯的游侠儿,他们或依附权贵,或占山为王,虽说有些拳脚,可却称不上武功大家。
而大多数有家传武学的武功大家,也都以姓氏为门派,建立坞堡。
这些坞堡吸纳各地因战乱逃亡来的农户为奴,族中弟子习武也多是为了在战乱中保护坞堡的安全。
譬如秦忠志就是青越秦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