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客鑫市是一个繁华而糜烂的城市,如果一定要在现实中找原型的话,那大概就是典型的美国纽约。
这里是世界珍宝的汇集地,也是富人们炫富的最大场所。
每年9月1日至10日,这里都会举行一场超大规模的拍卖会,今年的拍卖会是原著里小杰一行人对上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团的重要地方。
不过白苜蓿没那么倒霉,她要去的不是那场会死伤无数的拍卖会,而是友客鑫市的另一场拍卖活动——6月30日地下拍卖会场。
如果说9月那一场拍卖会是在各大陆之间都盛名的正规拍卖会,那么这一场6月末的拍卖会可以说是和幻影旅团一样臭名昭著了。
它不是一个正规的场所,其拍卖的东西虽然也都是些奇珍异宝,但不像9月拍卖会那些拍卖品会有明确的来历或官方备案,这里更像是销/赃所。
拍卖品中没几个是登记在案的,也没几个背后不是由人或动物的血肉堆积而成的。
它就像光鲜亮丽城市的阴暗面,如灯红酒绿、霓虹弥漫的城市角落的阴沟老鼠,就算被一次次扑灭也会卷土再来。这个拍卖会被查封了好几次,但因人类的劣性一次又一次重新举办。
会场是一个地下场所,空间很大。据说至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过现在里面昏暗无比,也看不出实际大小。
入会的人穿得不是正经的西装皮履,只有极少数习惯穿西装的人依旧衣着得体,大部分人穿得都千奇百怪。
有在胸口绑两条皮革宽带就当穿了衣服似的肌肉大汉、明明快夏天了还穿着一身羽绒衣的奇怪人士、踩着高跷模样的高跟鞋女……如果西索在这里,就他那套小丑服估计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不过就算大家衣着各异,有一点还是心照不宣的——不露脸。
有些人和白苜蓿一样披着斗篷,其他除少个别有实力不怕露脸的人外、绝大部分人脸上都戴着蝴蝶面具,似乎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点让白苜蓿觉得有些好笑。全脸面罩也就算了,一只只蝴蝶面具除了有装饰性又能挡掉多少脸呢?真有人认不出戴了蝴蝶面具的人的模样,那才是最离谱的事情。
然而很多人不但不觉得离谱,还觉得很实用,人脸藏在面具下做起事情都更大胆了。
比如白苜蓿身旁的两位。
“啊~讨厌!大家都看着呢~”
“嘿嘿……就是给他们看,嫉妒死他们……”
“哎呀……手给我老实点死鬼……”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从白苜蓿左侧传来。
这地下拍卖会场不像正规场所宽敞明亮、每个客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座椅。不仅光线昏暗得就像电影院开场前的样子、只能看清附近一两个人的脸,就连座位都不是独立的。如同斗兽场上的观影台,座椅都是一圈一圈高砌起来的石墩,客人与客人之间动动胳膊就能碰到对方。
白苜蓿现在就被旁边两人的大动静不停的撞碰,一会是头、一会是胳膊。
完美印证了什么样的场所里会有什么样的人。
连拍卖会场都不正规人,人会正经吗?
像白苜蓿身旁那一对不在意他人视线扭作一团的男女还算正常,座位最靠前的地方还有人当众表演如何折磨人……
整个会场弥漫的空气和氛围真令人作呕。
白苜蓿下意识往另一边缩了缩,然后下一秒自己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腰、往上一提,刚想惊呼出声,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和伏黑甚尔的座位对调了。
“干什么啊你……”
亲热中的两人中男方在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顶了一下非常烦躁地开口。
“没见过男女这档事啊……啊!”
原本不耐烦、粗鄙的话在他被迫睁眼看清旁边人的脸后尾音立马变成了惊吓,吓得脑子里那点子黄色废料瞬间没了。
女人大概因自己男人中途停了动作很不满,眉头一蹙就打算转头骂人。
她可是知道刚刚旁边坐了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矮个子,披着披风也不知是男是女,反正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敢肆无忌惮的搞大动作,戳到对方也无所谓,或者说她还觉得特别刺激。
结果一转头,她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就算在黑暗里……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在昏暗的空间里,所以那双如狼般的绿眼睛才显得愈发阴鸷,就算他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杀意、但仅凭那无意间的一瞥,就让她背后冒了冷汗。
然后她听那个人开口“啊——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多动症,见谅。”
明明声音低沉淡漠,没有一丝威胁之意,甚至左眼角上还贴了张搞怪的创口贴,但怎么看都令人心生惧意。
于是让原本即将滚出喉咙的骂人脏话硬生生又吞了回去,由于表情从大怒到谄媚转变的过于生硬,整张脸都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没,没事,我们让开点就好了……”
说完就跟有怪物在后面追似的急急推着男人往旁边坐了坐,隔出一大个空位来。
伏黑甚尔见状没说什么,而是弯下背微微侧低头询问身边的人。
“不舒服吗?觉得这里不舒服要不先离开?我留下就行。”
“不用。”估计是她刚刚表情不对,让伏黑甚尔误以为她因方才那对男女感到不舒服。
不舒服是有的,不过不是那对男女,而是最靠前那一排传来的惨叫。因为光线昏暗无比,也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在嘈杂的环境下也能听到鞭子声和人的惨叫声,所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会很好。
伏黑甚尔似乎反应过来她不舒服的源头,便道“不想听捂住耳朵就可以了,这种事哪里都会有,听多了就会习惯。”
伏黑甚尔在说这句话时不知是想起什么,平淡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又是这种仿佛亲生经历后得出来的经验教训。
不论是上次,还是这次,说得话都奇奇怪怪的,不像是因为心性本来就冷漠,而是经历过所以才冷漠一般。
白苜蓿拨开斗篷的帽檐,侧眼看向伏黑甚尔,以她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的侧脸,那双在昏暗光线里暗沉沉的绿眼睛似乎能看清远处虐人的场景,神情平淡地注视着那个方向,像是一个冷漠的看客。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对方这样,于是她动动胳膊戳了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