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调整好情绪的叶胥突然说道。
“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三个了。”
“第三个?”咸扬灵和孙管彤两眼相望,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
话音刚落,背后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扬灵哥,孙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咸扬灵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王俍和蔺慈,他们刚刚帮助叶胥斟茶递水,收拾换洗衣服,殷勤地帮助这位孤寡老人。
原来王俍之前收到了关于亲生父亲的有关消息,而父亲的失踪与所谓的登葆山有关系,而能获悉这一切的,就只有这位叶胥教授。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已经是希望之光的叶胥突然拍着头,嘴里嘟囔着责怪自己没记性。然后爬上了床,两指捏着老花镜慌慌张张地寻找着粘贴在墙壁上的资料。
其他人被叶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纷纷围在了略显疯癫的叶胥。
叶胥看完了墙壁上的之后,他跳下了床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翻覆着杂乱遍地的纸张,念念叨叨地重复一个词,通红的眼睛在研究档案的海洋中游弋,焦急紧促地模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地方,他不停用手指敲打着那张写满字眼的一页纸,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就在他把手停下了之后,他从混乱的档案中拿了出来,颤抖的手拾起一张早已泛黄的资料,,展现在众人眼前,这张度过了几十年的档案资料,里面正是密密麻麻的叙述文字和路线描绘图,他兴奋得大喊一声。
“我找到了,这个是四十年前《秉灯异游志》第四卷的内容,记录了关于窫窳虫的位置,就藏在在巫咸族生活的登葆山之中,但很可惜的是,这里只有全部内容的一半,后半部分因为那年‘破四旧’被烧了,74局是拼了命才保住了前半部分。”
叶胥把照片展示给咸扬灵他们三人看,并手指不停地指着。
“叶教授,您对登葆山里面还记得吗”这时候的蔺慈突然问起了叶胥。
“太熟悉了,当年跟他的父亲,还有一个我的学生,我们几个人拿着那盏白泽灯,发现了那骇人听闻的窫窳虫,你父亲为了让我们安全撤退,把命搭在那里了,你父亲是个英雄埃”
叶胥教授说着说着,顿时有所感触,眼睛里不禁泛着泪光。
叶胥一边感触地讲着,一边拿出了当年前往登葆山之前的合照,王俍则见到了照片中那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心里顿时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此时应该愉悦还是应该惋惜。
而叶胥的说法是,他的亲生父亲在登葆山殒命,这个看似晴天霹雳的消息,对于自己父亲还很陌生,此时哭又哭不出,笑又无力笑的他,唯有默默地低下头。
这时的蔺慈见到了王俍那般无可奈何地沮丧,他理解徒劳无果的挫败感,他不断地搂着王安慰着他,王俍还在苦笑中安慰自己。
他们又开始将焦点转向了另一个,手持的这盏形状怪异的灯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叶胥解释道。
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咸扬灵他们想早点启程,这时叶胥有意叫住了他。
“对了,能再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咸扬灵。“咸扬灵依旧耐心地回答道。
表面看似健忘的叶胥,似乎想再了解一下眼前这个吸引他注意的咸扬灵,顿时发出了感叹。
“咸姓,确实是个罕见的古老姓氏啊1
然而对于咸扬灵来说,表情却显得尤为平淡,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它的作用就只是一个姓氏,仅此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姓咸。”
这时,王俍顿时闪过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叶教授,我见你精神各方面和正常人一样,为什么还一直住在这里呢?”
“当你活在一个与你格格不入的世界时,你就是别人眼中的‘精神病人’,就应该活在‘精神病院’中,不过也好,对于我来说我反倒觉得更加轻松自在,也就不在乎‘精神病人’这个标签了。”
叶胥早已布满沧桑的脸颊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扬起了淡淡的褶子,然后又回过头,望着他毕生的心血。
那墙上一张张堆砌而成的资料档案,拼缀成一幅记录着他付出努力和青春的杰作。
他十分欣赏着他的杰作,直到咸扬灵道谢后离开了,也见到叶胥依旧聚精会神、乐此不疲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和孤独。
叶胥突然眼睛有些湿润,那温热的眼泪不敢从眼眶中落下,只是昂着头,对自己的这么多年的深入研究,以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作为代价,甚至是自己的家庭。
他望着桌面上那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略带更咽的声调回忆起自己的心酸往事。
他神情中有几分低落和无奈,在面对着《秉灯异游志》中神秘文明的痴迷时,他用尽了一生的青春和家庭换来的已有奇效的成果,对儿子的疏忽,就连自己的老婆离世他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还惨遭奸人算计,所拥有的一切付之东流。
虽然现在父子重归于好,但刚步入花甲之年的他因为曾经的失去而痛心和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