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朝着车间主任鞠躬的行为。
严格的说。
也算是道德绑架中的一种手段。
吃了秦淮茹鞠躬的车间主任,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看破了心机婊的小心思。
却因为对方的鞠躬,现在又有这么多的人,他不得不依着秦淮茹的心思,将大刘喊到了跟前,指着秦淮茹,说秦淮茹找她,给了大刘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大刘见秦淮茹找自己。
一脑子的错愕。
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绞尽脑汁的想着秦淮茹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寡妇顶岗进入九车间后,大刘在目睹了寡妇的某些作为,觉得不好,她以一位热心大姐的身份,好心的劝说了秦淮茹几次。
秦淮茹没有接纳大刘的那些建议,两人还一度闹了矛盾,最终没有了交集,一直持续到寡妇离开九车间。
秦淮茹掏厕所的时候,大刘在车间里面干活。
大刘上厕所的时候,秦淮茹在别的地方掏厕所。
今天算是她们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还是秦淮茹主动找的大刘。
气氛有些紧张。
都不知道朝着对方说什么好。
秦淮茹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没有采纳对方的好意,还怨恨对方多事,说对方吃不到葡萄,是在嫌弃葡萄酸。
大刘是纯粹有些犯糊涂,想着这几年没跟寡妇打交道,琢磨自己什么地方惹得寡妇不高兴了。
这种静寂,最终还是被秦淮茹打破了,她朝着大刘打了招呼,喊了一声大刘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招呼了自己,大刘不可能给对方冷脸,便也回了一句秦淮茹的称呼,后口风一转的询问秦淮茹,是不是找自己有事。
十多年没见面,甚至还闹了不愉快,骤然上门,除了有事,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面对大刘的询问,秦淮茹迟疑了一下,想直接回答,却因为不好意思张口,便用点头来回应。
换成别人,肯定就不搭理秦淮茹了,大刘却是一个极度热心肠的人,见秦淮茹求上门来,又见九车间内,不是说话的场合,便指着不远处僻静的角落,让秦淮茹跟着她去那里。
秦淮茹再一次的点着头,迈着步伐的跟在了大刘的屁股后面。
这诡异一幕,也看傻了九车间的那些职工。
都有些惊愕。
大刘的热心肠,在轧钢厂是有目共睹的,秦淮茹的烂人秉性,工友们更是一清二楚,实在想不明白两个性格相反的人,凑到一块会发生什么事情,纷纷猜测起来。
众说纷纭。
各说各有理。
“寡妇不对劲啊。”
“这寡妇是有些不对劲。”
有新来的学徒,不知道秦淮茹辉煌的过往,心里下意识的泛起了疑惑,寡妇挺常见的啊,怎么就不对劲了。
旁边有知晓秦淮茹历史的好心人,忙把发生在秦淮茹身上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获知秦淮茹过往的那些学徒工,个个变得义愤填膺,言语激烈的骂着秦淮茹,直言秦淮茹不要脸。
九车间的那些老职工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刚进九车间那会儿,听了秦淮茹的那些事情,也如眼前学徒大骂了秦淮茹。
现在唯一弄不清楚的事情。
是秦淮茹找大刘干什么。
突然有些想念刘岚,要是刘岚在的话,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知道秦淮茹找大刘的真正原因了。
……
僻静的角落内。
无人。
这场合。
正好适合秦淮茹给大刘道歉。
跟着大刘来到角落的秦淮茹,朝着大刘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这动作。
吓的大刘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她忙手脚慌乱的让秦淮茹挺直腰杆,直言自己享受不起这么大的待遇,让秦淮茹有事说事,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事情,一定帮秦淮茹办到,办不到的事情,想办法帮秦淮茹办。
秦淮茹心里暗道了一句,大刘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热心,她并没有让大刘难做,依着大刘的意思,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用十分真诚的眼神望着大刘。
一声轻叹后。
朝着大刘郑重的道了歉。
“大刘姐,我向你道歉。”
大刘犹如丈二的和尚,真摸不准秦淮茹的脉门了。
道歉。
寡妇好端端的跟她道什么歉。
“为我之前那些不懂事的行为,向你道歉。”秦淮茹迎着大刘懵逼不解的眼神,表明了来意,语气带着几分真诚,发自肺腑的认可了大刘当时跟她说的那些忠言逆耳,“那会儿你跟我说,让我自强自立,让我学本事,提升工级,别想着靠男人。说我婆婆要是不老实,就把她送回乡下,撒泼不肯走,就去求街道和妇联出面。棒梗他们因为缺少父爱,要严加管教,否则一辈子就毁了。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大刘没说话。
不知道如何安慰秦淮茹。
老话说得好。
醒悟、醒悟,醒了,也就耽误了。
秦淮茹用小二十年的时间,佐证了她自己当初的错误。
二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
她现在只能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秦淮茹没有理会大刘的沉默不语,她现在就想找个人,好好的聊一聊,谈一谈,说说心里话。
“那会儿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仿佛中邪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还说你是见不得我好,在羡慕我,想想,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大刘姐,不瞒你说,这道理,我还是今天才想明白的。”
一丝无奈的苦涩。
在秦淮茹脸上浮现。
“我是不是挺笨的?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了这么一个肤浅的道理,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大刘想说点什么。
好好安慰安慰秦淮茹。
只不过话到嘴边,又将其吞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整个九车间,也就你一个好人,偏偏那会儿我将你当成了坏人,我记得还专门骂过你,说你多管闲事,你也没跟我一般见识。”
“都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干啥。”
不知道说什么的大刘。
只能这么说。
秦淮茹过的好不好,大刘知道。
一开始还算不错,姿色还在,有人稀罕,饭菜、钱财的给。后来就不行了,天天跟粪便打交道,身上带着一股臭味,家里也一团糟糕,儿子不孝,婆婆为恶。
听说秦淮茹的大儿子棒梗坐牢了,十年起步。二闺女和三闺女先后离家出走,家里的婆婆贾张氏除了好吃懒做,还埋怨秦淮茹坏了贾家的风水。
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事情是过去了,但是也晚了,我现在吧,怎么说那,就是想为自己活一回了,噩噩浑浑活了大半辈子,突然醒悟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
“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