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鸳鸯蝶踢·高扫(1)
谭老头得了花生的允许,首先给民兵队取了个名叫“普天护卫团”,听起来就像是谁家的护卫,谭老头解释道:“家即是国,国即是家,护国护家。”
接下来,谭老头开始广招兵马,等到了曼普马市,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民兵。花生看着队伍逐渐壮大,每天几百张嘴吃饭,想想就一阵心慌,手心出汗。以前自己照顾一家三口人吃穿用度,都愁死了,现在几百号人居然没有一个兵来问吃的,心里正纳闷,谭老头来了,喊:“司令。”
花生看看左右说:“你叫谁司令?”
“你呀1
花生:“这可使不得,还是队长听着顺口。”
谭老头笑笑说:“恐怕改口难了。眼见快进城,队伍有几百人,良莠不齐,需要进行考核,从成绩优秀里挑选一批综合素质较高的人做军官,再进行整编,从上至下整顿学习一番。”
花生:“整顿肯定要整顿,可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有那么一句话说什么来着,兵马未……嗯…”
谭老头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花生:“对,对,粮草先行,可是粮草先行在哪?”
谭老头笑笑说:“昨夜我已派出一队士兵先进入城市,以咱们护卫团的名誉,张贴布告,宣布接管曼普马市。”
花生一听惊骇,说:“这是扰民嘛!不能这么干。”
谭老头:“别担心,昨晚兵不血刃接管了曼普马市,并且达成协议,我们负责外部防务,城市居民供给我们物资,作为军资使用。城外有一排废弃的工厂,修缮一下作为护卫团的营地。”
花生无语心想,看来是水到渠成,自己担心的粮草已经解决,连营地宿舍也有着落了,依然担心地说:“城里居民心存不满吧!毕竟我们突然到访。”
谭老头:“城里居民,不但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期盼着民兵到来。我想这归功于司令你那晚追击匪徒,威名远播,足以证明“咱们护卫团”是军纪严明威武雄壮的队伍,值得民众拥护。”
花生:“就这点功劳,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谭老头:“久旱逢甘霖,乱久必治,分久必合,千里之堤,崩于蚁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一切尽在自己如何治理军团当中。”
花生心想谭老头净整些听不懂的话,说:“就依你的,开始整顿军纪。”
谭老头:“事不宜迟,今天开个小会,会议不挑地,就在这里,把最初跟司令你的那十几个民兵请来。”
少顷,十几个民兵围过来,没有凳子,大家随花生席地而坐,兴致勃勃望着。半晌,花生却不知说什么,干咳两声,还是不知讲什么,后来总算憋出一句:“大伙吃了吗?”
民兵们声音洪亮,异口同声地答:“吃了。”
虽然会议室简陋到一无所有,但民兵的气势高涨,倒把花生惊了一跳,哈哈笑着说:“看你们声音洪亮,没饿着,我心就踏实,至少跟着我,没把肚子饿着。”
民兵嘻嘻哈哈地笑,完全没会议的严肃性,谭老头见状肃然地说:“今天召集诸位来,是护卫团建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想必诸位也是看得见目前的规模,军团不能像往日那样纪律涣散,懒懒散散地混日子,一个无纪律的军团,带给民众的伤害不低于匪徒,并且还打着为民的旗号,欺世盗名。”
原本嘻嘻哈哈的民兵,看着谭老头义正辞严的样子,顿时肃穆。老谭继续刚劲有力地说:“今天三件事宣布,第一颁布军团纪律条例。诸位是老功臣,要以身作则。第二件以临时的每排为单位,进行考核,成绩优秀的将以军官方式再进行培训。第三件全军驻扎在西城城郊工厂。会议结束后各连队向营地出发,以上三条立刻执行,散会。”
看着每个民兵井然有序地离开,各自率领自己的分队士兵前往西城。花生说:“娘的,还是谭老头有经验,把几百人整理得规规矩矩的。”此时一起跟随花生往曼普马市搬迁的人们,各自进城安顿去了。花生一家人走在护卫团后面,花大嫂说:“想不到你人到中年还有官运。”
花生呵呵笑说:“这就叫第二春,我现在想啊!我什么都不会,何德何能当这个司令,还是尽快联系上我兄弟李寻回来。”
花大嫂:“嗯,现在这些民兵还听你的,日子久了,难说。”
整个厂房外形还算规整,清理出来,挺宽敞明亮的,以前的职工宿舍改为士兵宿舍,居然还有多余的房间。等花生一家来到工厂时,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谭老拉着花生整日忙着整顿操练士兵,使花生从中学习到军队的管理知识。护卫团事务,谭老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操碎了心。
话说另一边,自花生一行人离开费雷市的第三日,一支军团驻扎在费雷市,这个军团正是北索尔州军团。当时东柏里军团的张秘书,向最近的北索尔州军团发出协同作战信号,他们收到信号后,原本准备与汪军长的部队夹击敌人,但是等他们赶到时,战斗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他们清理了战场后,沿着敌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赶,没有追到敌人,却遇到李寻和臭虫。此时两人已经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哪像是战败士兵,倒像是两个乞丐。俩人并未表明身份,因此暂时被编入北索尔州军团。
当时,李寻和臭虫也往回走,吴三和其他幸存下来的士兵走在他俩前面,把沿途物资搜刮得一点不剩,等李寻和臭虫跟在后面想捡点吃的都没有,导致俩人更是艰难。这也不怪吴三,他也不知道李寻还活着,要是知道一定会回去救援的。当时吴三带领幸存下来的士兵,一心只想着早日赶回东柏里军团军营,幸好路上遇到胡婷和铁杆,赠送给他们车,又去了刘佳的家里报告李寻的情况。然后吴三带领士兵回到军营,却看见军营已经变成废墟,绝望至极,仿佛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回到家,想得到母亲的拥抱安慰,却发现母亲已故去,忽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吴三六神无主,环顾四周,看着和自己一起拼死拼活回来的兄弟,对大伙说:“眼下军营被毁,不如大家散伙吧。”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嘀咕着投奔亲戚去,有的说既然捡了一条命,不如回家好好过日子,马上有人反驳道:“回家,还有家吗?干脆来个落草起事,轰轰烈烈干一常”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离开,却没人舍得离去。这时,铁杆吩咐曲五去和吴三交涉,正好赶到,听得士兵们说丧气话,大声喊道:“吴三在吗?借一步说话。”
吴三打量一番曲五,生面孔,问:“是你喊我?”
曲五笑笑指着停放在旁边那几辆铁杆赠送的车,说:“吴长官不识我正常,我认得我家老板的车。”
吴三心里正苦涩,有些置气地说:“你是来收回车的吗?拿去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了。”
曲五笑说:“你们要散伙吗?这是何必呢!有句话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敌人把你们东柏里军团打得就剩这点血脉了,你还要把军团搅散。散了好啊,一了百了,省得我家老板牵肠挂肚。”
吴三本是高材生,只是一时悲伤,才要解散队伍,眼见眼前这人话里有话,问:“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曲五笑笑说:“先生不敢当,大家都尊称我为五爷,你就喊我五爷吧。”
吴三心想好笑,你也不害臊,究竟是五爷高,还是先生高呢!看来,在你眼里估计五爷高过先生的称呼吧!于是谦恭地喊了一声五爷。
曲五作揖道:“吴长官。”
两人相视一笑,曲五把铁杆的想法告诉了吴三,大概先是夸奖一番吴三飒爽英姿之类的赞美词,统领军团必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眼下我家老板愿意资助你重建东柏里军团,不能让这支具有优良传统的军团就此消失,你吴三要有担当,正所谓“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军团未来怎样就看你了。”
曲五一席话说得如果吴三不重建东柏里军团就是罪人,责任重大。吴三听了也是汹涌澎湃,顿时重拾信心,有了进取的方向,但转念一想曲五的老板,不会单纯地支助自己,必然有因有果,问:“五爷,天下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你家老板有什么条件吗?”
曲五沉思片刻说:“想必你有所耳闻,我家老板的产业,遍布全球,如果战争持续时间过长,将会导致我家老板的产业萎缩。商人为利,在法律允许下,无可厚非。支助你,更多的是想让外人知道我家有军方背景,免受他人欺负。如果要说支助你有什么条件,不外乎如此罢了。我们老板无非是看你有将帅之才,从品行,你也是个值得我家老板信赖的人,所以选择支持你,希望你带领军团重振雄风,早日结束战乱,还世人朗朗乾坤,过上太平日子。”
吴三想想确实如此,曲五家老板是想借着军团的背景,替他在经商的道路上撑腰助威,这也合乎常理。不如先借他财力,把军团建起,那时在看他家老板的产业合不合理,再酌情帮助,吴三心里盘算好,答:“那日若不是遇到你家老板的家人,我们几十个兄弟保不定在路上要么冻死,要么饿死,后来又受到热情款待,走时体恤我们徒步艰难,赠送车辆,还未登门感谢,今日又受如此之大的恩惠,不知何日能报他的大恩大德。”
曲五知道吴三说的遇到铁杆的家人,应该是胡婷,原来铁杆和吴三是这么认识的了。明白来龙去脉,也就否定了之前猜想,曲五一开始认为铁杆在短时间里,能有如此大的财力,是和东柏里军团搭上关系,可如今看来,不是。究竟是何方势力,使铁杆如此短时间聚集大量财富的呢?曲五一直在琢磨铁杆发家史,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好奇,几十年的幕僚职业生涯,在官商之间生存,使他养成琢磨别人成功之路的癖好,凡事有因必有果。
曲五见吴三愿意合作,爽朗哈哈大笑,对车上两个跟班的人说:“把东西搬下来。”
两跟班从车里抬下两只木箱,曲五说:“这里面东西足够你初步重建军团了,今后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送来,至于武器等你有了些规模,再说。”
吴三看两人抬得挺费劲的样子,似乎里面有沉甸甸的东西,心生好奇,急切想去掀开箱子看,却被曲五制止,看看四周,小声说道:“老弟,财不外露,尤其是面对手里如狼似虎的兵士,你现在可是他们的统帅,底牌多少,别给他们瞧见。”说着意味深长地拍拍吴三的胸膛。
吴三作揖道:“五爷的教诲,受益匪浅。”
曲五笑笑道:“我也是为先生的钱财,不至于打水漂。”
俩人哈哈大笑,曲五拱手告辞去了,吴三对身后士兵大声道:“相信各位心里有了想法,在去或留之间犹豫,去是去哪里,留下又留在哪里,我心想啊!与其不知去哪,不如留下来。”
有的士兵们喊道:“留下来干什么,住的吃的地方都没,怎么生存,去抢吗?”
吴三肃然,铿锵有力说:“跌倒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站不起来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军团是不会倒下的,至少我是不会认输,心灰意冷只是暂时的,虽然军营被毁,被烧,我们可以重建,没什么可以难倒我们。”
吴三看了看身后一片废墟的军营,冲进去,开始清理杂乱物件。士兵们本来都不愿走,又被吴三慷慨激昂言词刺激,个个热血沸腾,也跟着冲进废墟,开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