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这帮子为钱卖命的乌合之众立刻逃散,武器丢了一地。
“站住!”身受枪伤的谭雄仗剑挺立,双眼圆睁:“只有我劫别人,老子还没让别人劫过!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免得一死!”
啊
众山贼都愣住了:这是……什么人啊,都这般田地了,居然还……
其实谭雄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砍翻,但没人敢尝试,居然都乖乖丢下武器和财物,有个家伙实在没什么东西居然把肩膀上挂着的米袋子解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谭雄虽然深受重伤,头脑却是异常清晰;他蹲下身子佯装把财物捡起来,其实是靠这些山贼做挡箭牌。
忍受着钻心剧痛,他一双眼睛在搜索暗处,寻找狙击者。
隐匿在树丛中的小川信佑冷笑一声——他已经换好了火药,并且占据了绝对的地势!居高临下的树丛很难被发觉。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枪管。
“锅岛大人您……”小川惊诧不已:“您怎么来了”
“不能杀他,我想明白了。”锅岛直茂脸色铁青:“谁都会明白是我们下的手,就算雇佣别人也一样,欲盖弥彰!”
“但……”
小川信佑差点骂出来:那你折腾这一出干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锅岛直茂叹了口气:“这也算给那家伙一点教训,也算是给家主一个交代了。”
小川信佑不知道一贯强硬的锅岛为什么会这般优柔寡断,但他心里明白,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
汪直……
这个名字在九州人乃至整个东瀛如雷贯耳,大大小小的大名都不敢得罪这位最大的军火供应商,火器数量的多寡已经成了实力的象征。
虽然这个时代的火器持续杀伤力还很弱,但对敌人士气打击和震慑力却是很惊人,众多大名对火器的渴求到了疯狂的程度。
九州人跟汪直打交道最多,购买的火器也最多,之前割舍不断的关系也最复杂,记得还是在几年前,龍造寺隆信还曾经宴请过汪直。
此时若是处理不好,本家跟操纵军火贩卖的汪直残余势力一定会翻脸,龍造寺家原本火器购入渠道就很有限,不像大友跟传教士关系密切可以跟西方国家购买火器;一旦这条线路被切断,又要面对五峰岛岛上众多海贼军……
他不敢往下想了。
看着踉跄消失在夜色中的谭雄,锅岛直茂长叹一口气:“随他去吧,希望再也不要见面!我再说一次,此事谁都不许对家督提起!把罪责都推到那个商人头上!”
小川愣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恕我直言,您觉得隆信大人会善罢甘休”
锅岛直茂转身,杀气腾腾盯着小川:“为了龍造寺家的存亡,我们必须管好自己的嘴巴。你管不好的话,我会教你。”
小川慌忙俯首。
夜色已浓,黑暗淹没了小川扭曲不甘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