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议长辈是大忌,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多言和不孝的罪名。许若兰看了看赵王妃,又看了看夏侯湄,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王妃就知道许若兰不敢乱说,心情好了点,立刻得意道:“你们看到了吧,许氏自己都说不出来,那便证明我从未苛责虐待过她。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样捏造是非的人,若是被我找出来,必定乱棍打死!”
“婆母怎么又说那个字了”房氏立马说,然后作了几个揖,继续安抚道,“你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赵王妃抿了抿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委屈道:“她们这么闹,不就是盼着我早点死吗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钟玉卿瞬间头大如斗,心想这婆媳俩可真是会转移视线啊,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明明是他们家女儿不对在先,现在反而像是自己在逼她一般。难怪能把那么多儿媳妇吃得死死的!
夏侯湄也暗骂赵王妃是个老滑头,简直比泥鳅还滑!
她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一眼女儿,冷笑着说:“我家若兰向来循规蹈矩,宽厚待人,就是受了什么委屈,那也是闷在心里,从不喜欢搬弄口舌。你们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欺负她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许若兰不说,不代表没有,而是许若兰教养好,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们留面子。
“谁欺负她了”赵王妃刚得意了片刻,听了这话不由得又板起了脸反问道。心想这家人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是呀,荣安侯夫人,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岂不让人胡乱猜想传出去,我们没了脸,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以后三弟妹还要跟我们朝夕相处,你教她如何自处”房氏也跟着说。
“你们婆媳倒是会推脱!”夏侯湄愤愤道,“我家若兰毫无过错,她有什么难以自处的该难以自处的是你们这些两面三刀的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面子来压我,真当我们不敢撕破脸是吗”
房氏隐隐约约察觉到夏侯湄被刺激到了,只怕再闹下去就会收不了场。她暗自斟酌了一下利弊,赶紧打圆场道:“大家都是亲戚,有什么话咱们过后再说。今日当着这么人多人面,可不能胡乱说话让人误会。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到外面园子里去听听小曲儿吧。”
“呸!”夏侯湄狠狠唾了她一口,索性也不忍了,“看什么戏,听什么曲儿你们婆媳这一唱一和的,可比戏台上的伶人演得好多了,简直炉火纯青!敢情今天这戏台子是搭在宁寿堂呢,真该叫人都过来瞧瞧!”
“荣安侯夫人!”房氏气得大声叫住她,“你说我就罢了,我婆母可是赵王妃,就是陛下见了,也要称一声叔母的,请你慎言!”
夏侯湄又呸了一声,继续说:“你们都能不要脸到动用我家若兰的嫁妆了,还敢提陛下来撑面子呢!赵王妃又如何陛下圣明,要是知道了你们的无耻行径,也会以你们为耻!”
夏侯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钟玉卿和恭王妃两人心同时咯噔了一下,不是说好了事后再来私下谈谈吗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钟家姐妹则被吓得花容失色,事态发展早已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夏侯纾站在风暴中心暗笑,这件事就得当众闹起来才好呢!让大家都来看看所谓的皇室宗亲究竟是怎样一群财狼虎豹。
而其他宾客首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荣安侯夫人,也是夏侯氏的外嫁女,许若兰的亲生母亲,而且这里还有夏侯氏的众姻亲,应该不至于是气糊涂了胡言乱语吧
这样看来,赵王府可能真的动用了儿媳的嫁妆了。
赵王妃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在在众多姻亲面前从来没有吃过亏,夏侯湄更是被她拿捏得死死,所以完全没有担心过有一天她会反抗,甚至不惜当众拆穿赵王府上的丑事,此刻心里慌乱不已。她本打算抵死否认,夏侯湄一个侯爵夫人,也不能真将她如何,可看到堂下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便知这流言是止不住了。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可是该怎么解决呢
她不由自主的就望向自己信赖已久的房氏,又打量了一下一旁站着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的黄氏,觉得还是房氏更得她的心。
房氏自己也曾是受害者,不过这几年她掌家后,当初被逼着掏出去的嫁妆早已翻倍的赚了回来,甚至有不少妯娌的嫁妆最后也落到了她的手里,所以她不想把这事捅出去,免得牵连过多,影响到她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