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最讨厌被他人牵连拖累,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了那种一类人。
郭楷不明就里,只当她是在为自己的婚事为难,忙劝说道:“三姑娘如今既然知道了实情,还是早点告知国公爷和宣和郡主,早做准备,免得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这话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出来的。夏侯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声,方摆摆手说:“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
郭楷一脸愕然,他不明白夏侯纾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在他好心提醒自己的份上,夏侯纾耐着性子解释说:“王丞相今天已经来过了。而且,我把他们得罪了。”
郭楷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有点责怪自己没有早点提醒。
夏侯纾没有心思关心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再跟他解释什么,示意他出来太久了不好,让他赶紧回去,免得被魏夫子惩罚。
郭楷很识趣的没有再问,礼貌告辞后赶紧又去了家塾。
辞别了郭楷之后,夏侯纾在墙角站了许久,一边沉思,一边反省。
郭楷的话虽然有点马后炮,但是他让她赶紧告知父母还是很有道理的。之前,她就是因为没有提前与父亲和母亲交换意见,才贸然出手把实情弄得更坏了,这一次,她绝不能再犯。
想明白后,夏侯纾调转方向去了一趟颂雅堂,将郭楷跟她说的事告知了钟玉卿,免得日后见了明嘉郡主,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人家。至于郭楷个人的事情,她并未多提,只说是自己打听到的。
钟玉卿已经从心腹那里听说了王家父子来提亲的事,也知道最后大家是不欢而散,正等着夏侯渊回来商量对策,没想到女儿先来了。
夏侯纾之前做长青门密使时便有自己探听消息的渠道,所以钟玉卿对女儿所说的内容深信不疑,也没有追问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听完之后她气得一巴掌打在小几上,怒道:“我与郭连璧做了十几年的妯娌,从未苛待过他们三房,平时有什么摩擦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从不与她计较。我也一直以为她是面冷心热,关键时候还是顾着自家人的。可她明明早就知道明嘉郡主看中了你,却从未提醒我。简直可恶!”
夏侯纾一脸懵,心想母亲大人,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明嘉郡主的事,你却关心三婶婶没有提前告诉你。三婶婶她不是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么?
钟玉卿想着这些年来自己待郭连璧母子虽谈不上掏心掏肺,但也是关怀备至,从未短缺苛责,心中更加气愤,继续痛斥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她不把我们当成自家人,我又何必苦求?”
“母亲这样想就对了,何必跟三婶婶计较这些,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多不值当。”夏侯纾连连安慰道。
对于跟三房的关系,她就看得很开,就像对母亲身边的馥佩嬷嬷一样,她从来不会对郭氏婶婶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要求他们能把她当陈自己人看待,只要郭氏不出卖自家人,她就谢天谢地了。
钟玉卿生气归生气,脑子却很清醒,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再次看向女儿,又道:“我跟明嘉郡主打过交道,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得罪了便得罪了,没什么好后悔的。她眼高于顶,睚眦必报,所以她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也不怕她。至于你的婚事,你不用再担心了。就算是我跟你父亲替你相看,最后也会征求你的意见的,不会让你盲婚哑嫁。”
就算我们做父母的替你包办了,也得让你乖乖就范啊,所以还不如先彼此通个气,免得日后闹起来难堪。
夏侯纾到没有留意到母亲话外之意,光是听到她这个态度就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赶紧抱着母亲的半个身子感激涕零道:“母亲,我就知道你跟父亲最是通情达理了。你们就是全京城,不,全天下最明事理的父母!我能做你们的女儿,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许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我得多做些好事,若有来生,我还要继续做你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