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立马抓到了重点,问道:“也就是说,程家五公子今天确实也来了?”
“那当然了!”钟青葵咬着牙道,“要不是因为程家五公子要来,父亲和母亲才不会允许我们来!”
“你见过程家五公子吗?”夏侯纾继续问,“我的意思是你认不认识他?”
“见过!”钟青葵说着便在人群中寻找程坚的身影。果然,程坚也看到了钟绿芙和许若谦。他的整张脸都仿佛渡上了一层阴影。
“完了完了!”钟绿芙暗叫不好,“程家五公子如此气愤,三姐姐跟他的婚事肯定要泡汤了。程将军为人忠正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万一他知道了,再在外面说点什么,别说三姐姐,我们其他几个姐妹都别想好好做人了!”
在这个对女子要求严苛的时代,所有人都认为女子应当安分守己,听话顺从,稍有差池,就会给自己和家中姐妹带去灾殃。
夏侯纾深有体会,也不想钟家的其他姐妹因为钟绿芙的事而名声受损,立刻拉了拉钟青葵,吩咐道:“一会儿你把钟绿芙带走,我去把若谦表哥支开。”
钟青葵赶紧点头。
两人说干就干,快步走了过去。夏侯纾率先拉住许若谦的一只胳膊,假装很亲密的样子,好奇道:“若谦表哥,平时很少见你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呀,今天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了?”
钟青葵也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钟绿芙的一只胳膊,配合着问:“三姐姐什么时候跟许家表哥认识了?我刚才看到程家五公子在找你呢!”
钟绿芙闻言立马往程坚的方向看过去。她不是不知道程坚在哪里,她只是不想顺从父母的安排,就这样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夏侯纾见钟绿芙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转头对许若谦说:“表哥,绿芙表姐前段时间跟程家五公子定亲了,这事你知道吧?”
许若谦尴尬的不行,只好顺着点头道:“我知道。”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夏侯纾继续说,“绿芙表姐是恭王府的人,表哥你既然知道她跟人定了亲,就不应该收下她的丝带了,不然引起了误会,可如何是好?”
许若谦一脸茫然。
“我看还是赶紧把丝带解下来吧。”夏侯纾说着就伸手去替他解丝带,嘴上也没闲着,“表哥你若是想求个好兆头,不如我来给你授丝吧。”
许若谦还没有来得及拒绝,钟绿芙就已经忍不下去了。她一把撇开妹妹的手,冲着夏侯纾怒道:“夏侯纾,你什么意思?”
夏侯纾也收起来脸上的假笑,坚硬道:“绿芙表姐,你比我们大,按理说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是你已经定亲了,就不要再与其他人牵扯。尤其是不要与荣安侯府的任有牵扯。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钟绿芙问。
“跟我关系确实不大,但不能说毫无关系。”夏侯纾半点不退让,“我姑母是个什么脾气,不用我说你也该有所耳闻,我这是在帮你们!”
“我不稀罕!”钟绿芙呸了一口,“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
夏侯纾见与她说不通,转而劝说许若谦。她道:“表哥,你不会忘了姑母对你的期盼吧?你真铁了心要跟绿芙表姐搅合在一起吗?”
想到母亲,许若谦明显就犹豫了。
夏侯纾立马追问钟绿芙:“看到了吧,若谦表哥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他以后怎么护着你?你真要去趟荣安侯府的浑水吗?”
“你够了!”钟绿芙忍无可忍,“荣安侯夫人不就是看中了你,想娶你进门做儿媳妇吗?你既然不要,为什么还要阻止别人?”
夏侯纾被问得有些发懵。关于夏侯湄想求娶娘家侄女做次媳的事,只有越国公府和荣安侯府的几个当事人知道,从未对外宣扬。而且这件事无终而果,谁也不曾再提及。如果钟绿芙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只能是许若谦自己告诉她的。
夏侯纾这回是真的怒了,立马质问道:“若谦表哥,你若真是个男人,你就表个态,你对绿芙表姐究竟是何意?日后有何打算?”
“我……”许若谦的目光落在钟绿芙身上,眼神更加迷茫了。他最初只是觉得很欣赏钟绿芙的才华和学识,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久而久之就会多看她几眼,结果就被聪敏的钟绿芙发现了。不过钟绿芙并没有怒斥他的无礼,反而处处为他着想,知情识趣,像朵解语花。他很难不被她吸引,明知她定了亲,还是情不自禁的继续成论。可是夏侯纾突然问他日后的打算,他还真没想过那么长远。他只是觉得,他愿意娶她,但那得在他告知母亲之后。
夏侯纾冷哼一声,道:“钟绿芙,你看到了吧?若谦表哥根本就还没有想清楚。”
钟绿芙心里对许若谦很是失望,可是当着夏侯纾的面,她也不想表露出来,所以依旧强撑着体面,倔强道:“就算他没有长远的打算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她的事。
夏侯纾突然醒悟了,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钟绿芙终于因为愤怒至极负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