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背后的许若谦,迟疑道:“三姑娘,我还是先送你出去吧。”
“你不用担心我。”夏侯纾说,“如今这林子里到处都是人,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若谦表哥的伤势很重,不宜再折腾和耽误。反倒是二哥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你的武功那么好,有你帮着,我才能放心些!”
林岐觉得夏侯纾说得有几分道理,也没有再跟她争执,又叮嘱她出去时一定要当心他人射猎的飞箭,便进去帮夏侯翊他们去了。
那头黑熊远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强悍和凶猛,尤其是在夏侯翊重伤了它之后,被激怒得更彻底,发了疯似的攻击所有企图靠近他的人。奈何它的皮厚,身形有比较魁梧,所以即便他们几个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是将许若谦救了出来,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它打倒。但是在陆续有人加入了围猎之后,胜算就大了许多。
夏侯纯甩掉了宇文恪之后,骑着马沿路寻找堂妹的踪迹,随后便遇到了啼哭不止的钟绿芙,才知道前方发生了黑熊伤人的事。
钟绿芙原本是求了一名男子帮忙送她回去的,结果那人并未将心思放在救人身上,途中遇到了一只狐狸,竟然张弓搭箭射起狐狸来。钟绿芙心急,就说了几句,语气不太好,那人更觉得她是个累赘,直接赶她下了马。
夏侯纯将钟绿芙拉上马背与自己同骑,然后按照钟绿芙的指示继续往前走,果然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夏侯纾带着浑身是伤的许若谦。
“若谦哥哥!”钟绿芙惊得大喊一声,几乎就要跌下马去。幸得夏侯纯眼疾手快,才避免他们之间再出现一名伤员。
钟绿芙离开的时候,许若谦衣衫完整,尚还有个人样,如今的样子着实有些狰狞可怖。她不敢相信不久前还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钟绿芙心里有气无处可发,只得拿夏侯纾来出气,“夏侯纾,你要对他做了什么?现在又要带他去哪里?”
夏侯纾以前觉得钟绿芙是个心思细腻、外柔内刚的人,可如今听着她说出来的话,她完全就不想理会她。尤其是她看向自己时那副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的样子,让她觉得好像是自己把许若谦害成了这个样子。
“钟绿芙,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若谦表哥是因为你才伤成这个样子的!”夏侯纾不甘示弱,故意挑破道,“你每次遇到什么事就想着要推卸责任,而不是反省自己的问题。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次,我绝不会让你继续装无辜装可怜!”
“你胡说什么?”钟绿芙急眼了,“我什么时候推卸责任了?”
夏侯纾很想问问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钟绿芙还不错?
“你还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夏侯纾被她气笑了,“这种时候,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争论吗?若谦表哥因为你伤得这么重,你不关心他的伤势,却关心我会对他做什么?你确定你对若谦表哥是真心的吗?”
钟绿芙愣了愣,不知作何回答,只是哭。
许若谦早就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又因这一路的颠簸而有些残存的意识。他听到了钟绿芙和夏侯纾之间的争吵,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要劝导,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夏侯纾就先制止了他。
“若谦表哥你别说话!”夏侯纾说,“你要是还有力气,就想想你这一身伤要养多久才能养好!以后还能不能读书写字了!”
许若谦发出一声虚弱而沉重的叹息,终究是没有再说话。
钟绿芙看到许若谦还有意识,又惊又喜,急切道:“若谦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绿芙,我是绿芙啊!”
“行了!”夏侯纾瞪了钟绿芙一眼,“若谦表哥听得到,你也少在这里装腔作势的了,有什么话等我先找大夫给他看了再说!”
钟绿芙及委屈又害怕,情不自禁的又哭了起来。
夏侯纯原本跟钟绿芙就不怎么熟,此刻也不太喜欢她这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模样。可是眼下情况紧急,她也不好说什么,便选择了沉默。
夏侯纾懒得再理会钟绿芙,继续待着许若谦往大营方向走,路上又遇到了一拨手持利器的布围官兵往黑熊出没处赶过去。
有了这些人帮忙,那头大黑熊肯定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