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静轩出现在他身后,拱手禀报:“属下已经查到。”
“说。”
“当初蝶舞离开欧阳兴之后,便无路可走被骗到了青-楼,那时,她便已经有孕在身,若曦自小在青-楼长大,也是蝶舞生产完后以卖身为主养活她,直到若曦八岁那年,蝶舞长病而逝,若曦自不知所踪,十三岁莫名出现在寺庙路边,被欧阳兴与李香莲带回府内。”
“这么说,她确实是欧阳兴的亲生骨肉?”
“是的,王爷。”
皇甫绝抿着薄唇,一双眸暗沉黝黑,比这夜空还要来的深邃,“可还有其他人知晓若曦身世?”
“回王爷,青-楼内的老-鸨和一些上了年龄的老妈子,都知晓此事。”
“哦?”
“回王爷,若曦甚至联系到了那些人,准备一起去欧阳府找欧阳兴说清楚,来证明她的冤屈。”
“静轩,本王不想让这件事被任何人知晓,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静轩想了想,拱手,“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所有知情人,一个不差的处理掉。”
“恩,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待他走后,皇甫绝仰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低声喃喃,“清狂,不管你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只要你去做,本王一定会为你铺平道路,你可知,为了你,本王不会惜一切代价。”
从一开始,他便知晓她在说谎!
清狂心里有个大秘密,一直深深埋在最深处,不让任何人触碰。
他不强求她能够对自己万事信任,只希望,她不要对着他说谎。
因为他讨厌谎言,讨厌背叛,讨厌一切能够令他烦恼的东西。
上次若不是因为太过在乎,又怎会那般容易发怒?
向来以冷静著称的他,何时有过那般失控的时候?
全都是,因为她。
她每一次离开总是那么突然!
明明她发誓不离开他的……
却还是骗了他!
令他恨不得用铁链拴住她,永远也不能走!
但是,他深深明白,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少女看似柔弱,其内心非常坚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并不单纯的小白兔。
但他也知道,她的情感也并不热切。
不过这都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去感动她,他会让自己慢慢住进她的心里面,从此生根发芽。
可无奈的是,她总是一味逃避。
皇甫绝薄唇抿了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与挫败。
战场上,他是杀伐果断的战神。
军营中,他是众士兵崇拜的将军。
朝堂上,他是文武百官忌惮恐惧的冷面王爷。
父皇眼中,他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无论何时何地,任何境地,他都能坦然相对,所有的人怎样看他,他都不在乎,也不值得他去关注。
唯独她……
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少女。
莫非当真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思及此,皇甫绝苦笑一声,冷硬面容不再,反倒变得有些落寞。
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孤零零在树下,被飘落的叶子盖住。
他定定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儿,不禁想着,她有没有吃好睡好?
有没有危险?
有没有像他思念她一般……
想念他?
哪怕,只有一瞬,也是好的……
皇甫绝一动不动站着,仿佛成了石雕。
这一站,便是一夜过去。
天亮了,天边泛起了鱼肚似得白,一点点冒出了金红色的光丝。
“王爷,您快去歇歇吧,这都一夜了,您就算再担心王妃,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静轩一早过来,竟发现王爷如同昨晚那般站了一夜,他的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染上了少许露珠,他心里对小王妃有些抱怨。
明知道王爷这么在乎她,为何还要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留下王爷这般,黯然伤心。
早就觉得那个小丫头不适合王爷,王爷这般优秀,总是被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牵着情绪走,想起来,他就觉得王爷太可怜了。
他们一向战无不胜的战神,怎会为了一个小女娃作践自己啊……
话虽如此,但世事无常,感情这东西,又是谁能说的清的呢。
“你来作甚?”
被打扰到的皇甫绝皱眉,一抹不耐自眼底划过。
静轩说道:“王爷,宫里来人,说皇上让您进宫。”
“又进宫?”
上一次进宫父皇是为了皇甫逸轩故意拖住自己,让他在宫门外等了半天,这一次,找他还能有什么好事?
“公公有没有说父皇找我什么事?”
“据说,金狼国使臣到访,指名要见王爷。”
“使臣?”
皇甫绝眉头皱起,他杀了金狼国的太子,金狼国主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却又为何前来天朝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