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开庭,我要百分之百打赢官司,你最好尽快康复,不要拖累我。”司薄年冷冷道。
原来只是追问案件进展。
是啊,司薄年怎么会特意来看望她是她一厢情愿又瞎想了。
心里的力度一松,语气不善道,“助理回律所拿资料了,我还没看案件的详情,我会尽力争取,但不一定赢,如果司先生占着理字,就不怕输,理亏的话律师也帮不了你。”
司薄年道,“我要的是必须,不是尽力,你们当律师的拿钱办事,跟我讲理”
陆恩熙越发觉得,司薄年有病,“那你自己去打啊。”
司薄年紧了紧裤袋里的拳,“看来你是不缺两千万。”
那点错觉的感动彻底被他击碎,陆恩熙咬咬牙槽,“我会认真研究案件,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司薄年冷声,“至少脑子没烧坏,还记得合同条款。”
陆恩熙心里想,等官司结束,她要不要就霸王条件提出申诉,让司薄年赔一笔,伤不了他筋骨,拔几根毛让他刺挠刺挠。
“陆姐……”
张梦瑶和陆恩熙太熟悉,没想到她病房有人,推门而入时,发现病房里的气氛很诡异。
高大的男士身影背对她,气压极强。
陆恩熙伸手接,“资料放下吧,你帮我买点吃的。”
张梦瑶是个有眼力价的,想来屋子里这位是她不方便认识的人物,“好的陆姐,你稍等。”
说完就溜。
司薄年看到资料最上面一页的加大字体,k的案子。
“给我。”
“你法务部没有吗”
非要这个时候跟她抢
是不是司薄年抢东西习惯了,芝麻绿豆也不放过
司薄年单手拎着案卷,沉甸甸的好几本,丢进了靠窗的沙发。
陆恩熙眼睁睁看着资料被他当垃圾一样丢掉,犹如被当场打脸,“不让卷宗怎么打赢官司”
她是脑子撞坏了还是存心作对躺在病床上办什么公,“你不是有一张厉害的嘴”
“你意思是让我去法庭胡编乱造”
“真抬举自己,胡编乱造就不用过脑了”
陆恩熙想笑自己蠢,以前司薄年跟她说话也是句句带刺,可她却当成天籁,如今终于可以客观看待他的言论,方知一个人若不爱你,你连呼吸都是错,“司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司薄年眼角轻轻一抽,下逐客令
司薄年承认自己花了些力气才忍住没把她丢出去,“跑了几年,脾气见长。”
陆恩熙说,“我什么脾气司少不是早就知道”
司薄年不答反问:“跑哪儿了”
陆恩熙看着输液器里滴答的液体,“看不见你心不烦的地方。”
“陆……”
他话没说,病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下,护士推着医药车进来,“该换药了。”
看到司薄年,护士眼睛比灯泡还亮,老天爷,这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男人吧身材颜值气质,绝了!
“男朋友在呀”
“他……”陆恩熙想解释,护士又兴奋道,“那太好啦!帅哥可以帮我个忙吗”
司薄年没做声,护士两眼冒红心,声音很甜很软,“麻烦你把女朋友抱起来一下可以吗我要给她后背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陆恩熙一手输液,一手受伤,使不上力,试了试,没能把自己撑起来。
司薄年静静看着她挣扎,等她挫败的又躺回去,表情微妙道,“不逞能了”
护士脸上是“磕到了磕到了”的花痴表情,“女孩子都口是心非啦!帅哥你来抱一下。”
陆恩熙还想再试一次,便看到一抹黑色身影贴近后方,紧接着手臂一紧,被那双有力的大手半拥在了怀里,熟悉到令她混淆现实和回忆的大溪地香氛,猝然闯进呼吸。
陆恩熙身体僵了僵,她很清楚的听到心脏快一拍。
伤口还没开始愈合,薄薄一层血清浮在表面,半透明液体下是刺眼的血迹。
司薄年拧起眉。
“嘶!”
陆恩熙手指抓住被子,疼的到倒抽冷气。
司薄年下意识用了点力,大概是被伤口冲击到视觉,心里有一丝不忍,“你轻点。”
护士忙说对不起,“你忍一下,我再慢点,帅哥你帮她吹吹吧,能稍微好点。”
陆恩熙看不到司薄年的脸,猜也猜得到多难看,“没事,我顶得住,你继续吧。”
司薄年保持姿态没动,手掌贴着薄薄的病号服,感触到女人纤瘦的上肢,清淡的洗发水味道不断萦绕,万千青丝缠在他某个看不到的神经线上。
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