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中,她突然跑出来,替他挡住了夺命的子弹。
等司薄年反应过来,倒在血泊中男扮女装的人是谁时,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从始至终,他们来不及交流一个字。
即便隔着十多年的光阴,他还是认出了她,摘下鸭舌帽,露出女孩瀑布般的长发,他心痛得快要窒息。
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救了他的命。
当年的大火,是她拼尽全力为他争取一线生机,这次,还是她挺身而出。
他等了快十天,终于盼到她睁开眼睛,他想好好跟她说说话,问她这些年她过的怎么样,问她怎么一个人来到了遥远的东欧,可是他什么都没问出口。
她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疑问和关心堵了回来。
“你走吧,我当你没来过。”
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记忆里天真俏丽的少女再也不复存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熟悉面容,好像被替换了灵魂。
一路上,司薄年思绪万千,却理不清头绪。
他安排下属尽快调查容颜这些年的经历,可是查到的消息寥寥可数。
葡萄牙的出入境记录里,并没有一个叫容颜的中国女孩。
常住居民里,也没有容颜的存在。
司薄年抽了第二根烟,大口大口的尼古丁涌入肺部,但无法消退一点点情绪。
每每想到容颜淡然遥远的眼神,他心底就冰凉。
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司薄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他好像被丢在一个巨大的深渊之中,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
司薄年借用烟草暂缓了情绪的压力,摁灭烟蒂,冷声道,“派人去葡萄牙,我一定要知道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是,总裁!”
林修晨可不敢在这件事上有丝毫怠慢。
他认识司薄年十年了,第一次见面是在哈佛大学,那年他刚到美国,对什么都新鲜好奇,面对接下来的大学生活,既期待又担忧,因为哈佛的课程压力之大尽人皆知。
那时他听说,有个华人学生优秀的简直是个超人,同时攻读工商管理和经济学两个学位,而且比同龄人高了三个年级,已经读大四了。
怀着好奇,林修晨跑去认识这位同胞。
一开始司薄年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的打扰,后来林修晨在学校外面被几个黑人挑衅,他一人难敌四手,被打的头破血流,司薄年出手救了他。
干脆利落的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时他只知道司薄年的英文名字叫威廉,对他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
后来,厚脸皮的他总是主动找司薄年一块学习,娱乐,司薄年话很少,通常都是他说很多,他才回应一两个字,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渐渐熟悉。
清明节那天,司薄年买了一束红玫瑰,放在大学空旷的花园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林修晨不明所以,问他,“威廉,你在干什么?”
司薄年说,“祭奠。”
林修晨第一次见祭奠死者用红玫瑰的。
再后来,司薄年去斯坦福攻读博士学位,他们分开。
司薄年提前完成学业回国,他则在写硕士论文期间投递求职简历,最终被k聘用,并且担任总裁助理一职。
林修晨提前通过硕士论文,回国就职。
第一次踏入k大厦,走进的办公室,他才知道,以前他死缠烂打的天之骄子,竟然是k的少东家!
当时他腿都软了。
也是那不久,他偶然得知,总裁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几年前死于一场大火,那个女孩叫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