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找麻烦……”
林听予侧身坐着，下意识揪住安全带。
“若若，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林见深发动了车子。
“小叔……”
“若若，我拒绝裴鸢不是因为你。”
林见深偏头看了她一眼，星眸清润黑亮。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晨光透进来，雅逸的五官愈发俊朗。
林听予坐得更直。
手中的安全带磕得手心泛疼。
她看着他，分辨这话的真伪。
“若若，实不相瞒。三年前，我喜欢过一个人。她也是一名国际医生。我们在力瓦剌进行医疗援助的时候，彼此一见钟情……”
这剧本，在京都回洛城的航班上，林见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他编得天衣无缝，甚至还做好了迎接“拷问”的准备。
“后来呢”
林听予半信半疑。
从小到大，林见深从未在她面前说过谎。每每承诺的事情，也都做到了。但这事，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援助结束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分别前，我们约定，五年之后再见。”
林见深脸上不见波澜。说完，刚好来到一个红绿灯路口。他踩了一脚刹车。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方向盘。
林听予秀眉微蹙，注视着他。
“小叔，她叫什么名字”
“ar。”
林见深脱口而出。
“艾瑞”
林听予跟着说了一遍。顿了顿，又问。
“她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
林见深看了她一眼，又道。
“但没有我们若若漂亮。”
打趣的语气，眉目间还带着一丝雅痞的笑。
这样的林见深，林听予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她瞪了他一眼。
“小叔”
“若若，这事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外婆的。”
绿灯跳起。
林见深发动了车子。
“小叔，裴小姐很喜欢你……”
林听予坐在副驾驶座上，紧抿着唇，消化着林见深跟她说的信息。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若，爱情是相互的。裴鸢再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她。如果硬要把我们绑在一起，以后痛苦的不只是我，还有她。而且，她会比我更痛苦。”
林见深面色温润如水。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今天的话有些多。
一大早，又没有喝酒。
他这是怎么了
林听予越发狐疑，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若若。”
林见深笑着问道。
“小叔，你没骗我”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见深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润雅温煦。
完全不像在说谎。
他忽略了。
林听予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太了解他了。
他说得越平静，可信度越低。
林听予没有戳破，回身坐好，目光虚虚地看着前方。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枝头，孤零零挂着那么两片。斑驳的树皮，萧条冷肃。
“若若，那辆奔驰我已经让人停在‘西林’了，下班了开回去。以后自己开车上班。地铁人多，挤来挤去，不好。”
“小叔，地铁挺好的。”
林听予惊愕。反驳。
“听话。”
林见深的语气有少许严肃。
“小叔，你知道，妈妈她……”
林听予不知道该如何回绝。
无论她说什么，林见深总会有说服她的理由。
她只得搬出妈妈杜星棠来。
“若若，那车本来就是你的。你忘了吗”
“嗯”
林听予一愣。很明显，她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成人礼那天，我亲口承诺的。只要你考取驾照，我就送你一辆车。”
前面有点堵车，林见深放缓了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