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也说道,“仲谦,我觉得你现在变了很多,比以前平易近人了。”
谁都能跟他聊上两句,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陈仲谦不由得想起,林喜悦也说过这样的话,他以前到底是有多冷冰冰啊?让他们都留下这样的印象。
进了十月,云安县就很冷了,今年的新粮食下来,大家留足了一家要吃的,其余的都卖给了周家。
周家经营着面条厂,自然是先供着这里,不用从外面运原材料了,节省了很多人力物力。
李家在云安县也经营米粮生意,大部分粮食都让周家收走了,价钱给得也不低,李家的粮铺根本就收不到。
之前云安县李家第一,李老爷把持着米娘买卖,又经营着唯一的一家医馆,价钱当然是由他定。
颗粒饱满的小麦,便宜的时候他只给三十文一斗。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拿到李家粮铺去卖,因为被垄断了。
你也可以拿到外面去卖,但是到处都有山贼作乱,估计都还没到地方粮食就被抢了,不仅一个铜板都没有,有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老百姓种了粮食卖不到钱,所以对种地也就没什么热情了,再加上劳动力也少,所以才成了先前那种局面。
现在周家要收粮食,衙门也要管,这事儿就好办了。
开了荒地出来,能种多少种多少,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知县大老爷,过几年他调任了,又不知道要换个什么人上来。
李家收不到粮食,李老爷又不好跟周家翻脸,面条厂也有他的份。
但是总不能因为顾着面条生意,连李家原来的生意都不做了吧?
等周恒宇再来巡视,李老爷就去找他商量,想把粮价给降下来。
“李老爷做的是米粮买卖,不会不知道价钱吧?这外面就是干瘪的麦子也得五十文一斗,用来养牲口的,我们收农民的麦子,八十文一斗,这价钱并不高。”
也就是云安县这个价了,外面随随便便一钱银子往上。
李老爷笑了笑,“你看看,云安县就是这个行情,先前我们三四十文一斗收得挺好的,你们直接就翻倍,这实在是……价钱压下去也有人卖,大不了就五十文收。”
听这语气,他还觉得亏了,毕竟四十文就能收的,非要多给十文钱。
周恒宇十分鄙视他这种奸商,周家从来不做这种生意,老祖宗就是做良心买卖发的家,这是祖训。
挣钱可以,但是不能黑心。
他冷哼了声,“周家还不缺那点儿银子,李老爷愿意多少钱收都行,可是别来管我,这价钱可不是恶意竞争,不过是我比你多了良心。”
李老爷有些动气,他竟然还让一个小辈给讽刺了。
但是没法子,惹急了周家他没有好果子吃,就是去找知府也没法子的。
“这事儿,真的就不能商量了?”
周恒宇点头,“我若是乱来,只怕手里的生意就要还给我爹了,李老爷可别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