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府城的小商户互相走动,大家壮了壮胆子,都说要去衙门告状,要让知府大人管一管宋家。
但是陈仲谦没法子管,因为律法里面没写这一条,宋家做的是私人买卖,价钱由他自己定。
价钱高了就没人找他运货,生意做不下去,价钱自然就会下来。
而宋家是因为势力庞大,货船也多,府城的货物全靠他运送,一句话就能断了别人养家糊口的买卖,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这才让他越来越过分。
陈仲谦没办法用律法处置宋家,又或是勒令宋家降低价格,官府不能逼迫他如此。
换句话说,只要宋家用这个价格能继续做买卖,他就永远不会降价。
而要让老百姓一同抵制他也不行,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小宗买卖还行,用陆运就行了,虽然还是花费巨大,但也算是抵制了宋家。
而那些买卖大一点的,只有向宋家低头,少赚总比赚不着强。
所以那几桩案子衙门受理了,却没有结果,无法认定宋家有罪。
这一日,又有人慌忙来了衙门,衙役问了话赶紧进去说了,“大人,码头有人打起来了,说是可能要出人命。”
陈仲谦合上书,立马说道,“刘青垚,带人去看看,打架的都给本官带回来。”
“是。”
刘青垚赶忙带上人去了码头,官差去了还是继续打,好不容易才制止住了。
他将人全都带回了衙门,一问才知道,是两伙人在打架,一伙是宋家的船工,另一伙是外地的船工。
今日有外地的货船靠岸,卸了一些东西下来,是府城几家商户订的货。
东西刚刚放下,宋家的人就上去找麻烦了,问他们是哪里来的,为何要在湘南府靠岸,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另一伙船工也不客气,他们东家正经做买卖,哪里就不能停靠湘南府了,湘南府码头不容纳外来船只不成?
宋家的人又说,湘南府的码头是姓宋的,别的船都不能过来,更不能替府城的人运送货物,必须马上离开。
谁知另一伙人也是脾气大的,就跟他们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惊动了周围的人,有人赶紧跑衙门来报信了。
陈仲谦弄明白了怎么回事,问道,“宋文是吧?你跟本官说说看,这湘南府的码头是朝廷出银子修建的,什么时候姓宋了?”
在公堂之上自然就不能那么嚣张了,这个叫宋文的是宋家的远亲,跟着宋天河做事多年,如今管着五艘船。
平日里他仗着自己是宋家的人,横行霸道,在湘南府不把人放眼里的。
经常在外跑船,他也不太清楚府城的情况,只知道换了个知县,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
这会儿还当陈仲谦已经被宋天河收买了,并没有当回事,“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湘南府的规矩各路干漕运的都是知道的,这里的买卖是宋家在做,他们这是坏了规矩。”
陈仲谦道,“宋家把码头买了?多少银子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