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随便搪塞过去,心里却隐隐冷笑。
国难当前,天下义士齐聚汴京,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冒头。
赵桓只不过看穿其中玄机,深知现在所有人,都在一个水平线上,谁也不比谁金贵。
只要筹资大会的余威尚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本王与爱妃,向来心善,见不得血流成河的场面。”
“你们下手的时候,记得轻点,莫要吓着王妃。”
赵桓不理会神情绝望的高邸家丁,带着朱琏,迈步上了二楼。
紧接着楼下就传来阵阵乱响,哀嚎声,哭喊声,混作一片。
朱琏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不去理会楼下的惨状。
“王爷,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易州锭的事情,是否揭发?”
“时间快到了,咱们恐怕赶不回去了……”
赵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坏笑:“爱妃不必担心,本王确实跟长福打过招呼,不过是天黑之前把易州锭送到翰林院寻墨阁,昭告天下。”
听到这话,朱琏再次愣住。
“也就是说……你在诓高俅?”
“你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倘若高俅狗急跳墙,痛下杀手,再去王府搜银子也来得及。”
赵桓却轻哼一声,鄙夷道:“高俅老贼若真有这胆量,本王又岂会和他硬碰硬?”
“当惯了权臣,身上那点血性,早已经被酒色财气磨的精光。”
“本王就赌他胆怯!”
朱琏眉头紧锁,心中早已骇然。
难不成,这普天之下,可有赵桓不敢干的事?
就在这时,赵桓没脸没皮的凑了上来。
“爱妃,本王今日表现的这么好,今晚上你看……”
朱琏一把按在赵桓脸上,直接把他推开,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你口口声声忌讳别人顶撞本宫,你自己倒是令本宫惊魂不定。”
“本宫没心情与你扯皮。”
“典刑市曹在即,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你可别忘了,赵昆、王奇命在旦夕,十七个北陲义士,死不瞑目!”
眼看今晚又要独守空房,赵桓好似怨妇一般叹了口气。
“放心吧爱妃,本王心里有数。”
“明日正午,不仅北陲义士会拨乱反正,高家也必定覆灭!”
见赵桓如此有信心,朱琏虽然心里犯嘀咕,但除了相信赵桓,已经别无选择。
一炷香过后,一楼大厅才算是消停下来。
朱琏迈步走下楼梯,看着血流成河的大厅,虽然眉目微颦,却还算沉得住气。
赵桓没想到,这帮看似窝囊的户部子弟,下手竟然这么狠!
赵桓只是让他们灭了高邸家丁而已,他们却把长春楼变成了屠宰场……
“王爷!我等愿与您,一同干掉高家!”
“高家不灭,灭的就是我们了!”
犹如血人一般的户部子弟,再次跪倒在赵桓面前,宛如找到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