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就知道赵桓要干什么,当即拿来一个香炉,还往里插了一炷香。
童贯直愣神,这算什么意思?示威?!
他知道赵桓很狂,却没想到,这厮已经狂到这种地步,到都架脖子上了,还敢如此张扬。
考虑到赵桓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童贯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直接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指着赵桓呵斥起来。
“大胆!无礼!”
“就算是易州豪赌必输无疑,也不至于破罐子破摔,当着陛下的面,竟然摆出如此坐姿,分明是目无圣驾!”
一众狗腿子,自然连连附和。
“哼,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小苑诗会上拔得头筹,又有什么用?”
“就是,身为王爷想要服众,不是会吟几首酸诗就够了。”
“看看郓王,便知什么样的人,才配称得上王爷。”
“堂堂皇长子,大宋定王,坐没个坐像,可耻!”
就在刚才,赵桓还赢得满堂喝彩,结果转眼间,就沦为千夫所指。
这可不只是贬低那么简单,而是代表,朝堂格局再次发生了陡变。
赵桓即将失势,任谁也可以对其颐指气使。
一众翰林院学士,眼看情况不对,刚要与赵桓割离,撇清关系,结果却被张茂给拦住了。
“先别急!”
“定王向来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下定论。”
“先观望一阵再说。”
翰林院主战派噤声,等同于对童贯之流的纵容。
一时间,整个艮岳的指责声越来越大,就连围观的文人公子,也加入了批斗的阵营。
“王爷的文学造诣,千古无二,只可惜做人太差劲了!”
“呵呵呵,身为王爷,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难道因为输了赌注,就要撒泼打滚不成?”
“站起来!”
“面对陛下,岂敢放肆!”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桓终于把右腿从左腿挪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桓认怂了之际,这家伙竟然……换了一下腿,把左腿搭在了右腿上。
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拖着脸颊,慵懒至极,压根就没把周围的奸臣和狗腿子们放在眼里。
“陛下给了本王一炷香时间,换言之,这炷香烧完之前,赌约还没有结束。”
“都给本王把嘴闭上,不然后果自负。”
此言一出,文人公子瞬间没了动静,狗腿子也不敢再放肆。
反倒是童贯,仰头大笑:“哈哈哈,定王,你也只能逞一炷香的威风了。”
“既然别人不敢说,我这个广阳郡王,自然要冒死直谏!”
说着话,童贯已经转身给赵佶跪下。
“陛下,此事已无关乎赌约,而是定王欺君罔上,光是革除王爵还不够,应当连降两级,贬为侯爵!”
别说大宋,纵观历史,也找不到几个被封为侯爵的皇子,更何况皇长子?
童贯这招极为阴险,他就是要借助易州赌约,一鼓作气把赵桓踩到底。
冠以侯爵的皇长子?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