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
燕战天作为武将,常年待在边疆,风吹日晒,肤色是正宗的小麦色,隐隐透着光泽。
姜又顶着盖头,视线受阻,见不到他的脸和表情,反而没那么抵触,将手搭在他手上。
燕战天应该也没和女性亲密接触过,姜又将手搭上去时,明显看到他手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想必他很想将手抽回去吧。姜又见他忍得很辛苦,青筋尽数暴起,不免升起一丢丢坏心思。
别人越是克己忍耐,姜又越是想要欺负。落在他掌心的指尖动了动,轻忽的力道像羽毛划过。
一股酥麻感传来,燕战天顿时虎躯一震,身形僵住。
这位姜家小姐,刚刚是在干什么?
燕战天虽然十四岁就进入军营了,在京时间不长,但哪家贵女不是从小就熟读《女诫》《女训》,循规蹈矩,行事一板一眼,挑不出任何错处?
从未听说过哪家贵女会做出轻浮之举。
燕战天一整个傻住,明明敌人刀枪悬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这会儿却被新婚妻子的小动作闹了个大红脸。
好在他戴着面具,又身穿喜服,肤色还没那么白,即便耳根脖子都红了,旁人也看不出来。
燕战天震惊过后,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将这位新婚妻子从花轿中牵出来,目光深邃,无声打量。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粗糙。不像养在深闺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倒像是经常干活的手。
姜家竟然如此寒酸,请不起仆人,需要小姐亲自干活么?
燕战天一瞬震惊。他们在边疆,没有条件,需要亲力亲为就罢了,这在盛京中,难道朝廷官员还请不起一个丫鬟?
听闻这些官员时常聚会,两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想必俸禄都花在交际上了吧。
燕战天对姜又升起一丝同情。
凤冠很重,看得出来重工制作,很是压秤,姜又脖子都无法扭转,只能僵直着脑袋看着正前方,想要仪态不好都难。
轿子虽然豪华,到底空间狭小了些,姜又头一次成亲,没有经验,凤冠撞上了轿门,发出一声响,引来围观群众的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