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薇大叫一声,可是她阻止不了一切的发生。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大手攥着她的手,将针管里的药物一滴不剩地推进了她的臂肌里。
聂苍昊达成目的,将白诗薇跟针管一起丢开。
“扑嗵!”白诗薇再次重重地仰面摔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她被摔得五脏移位,喉口腥甜,几乎吐出一口血来。而那只针管仍然插在她的手臂上,不停地颤栗着,好像是她手臂上的装饰品。
聂苍昊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慢慢地揩着方才碰过白诗薇的那只手。
阿豪已经带着一帮人过来拆墓冢,发现白诗薇躺在地上,手臂上还插着那支针管,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又咬人了!”
聂苍昊将手指一根一根揩拭干净,将那方帕子丢给了身后的保镖。“待会儿拆墓的时候一起清理进垃圾桶!”
“不……不要拆墓!这是他的家啊!你不能这样……聂苍昊,求求你做个人吧!”安然从震惊中醒过来,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她顾不上白诗薇的事情了,重新展开自己的双臂护住聂擎宇的墓。“谁要动这里,就先杀了我!”
阿豪无奈抿唇,压低声音提醒她:“你冷静点!这不是聂擎宇的墓……”
“滚!”聂苍昊喝斥阿豪。“离她远一点!”
阿豪只能退开,但他仍然用眼神警告安然。
安然稍稍冷静了一点,记起了前两次阿豪用这种眼神警告她……都是她自以为是的时候。
她相信阿豪,他从不骗她!
不是聂擎宇的墓她猛然回头,看着豪华气派的墓冢,还有墓碑上镶嵌的照片,这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墓。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被聂苍昊抓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拖拽到一边去。
“拆!”聂苍昊喝令道。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壮汉们就挥动手里的工具开始刨挖墓丘,拆除墓碑,现场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
安然徒劳地抓挠着那只揪着自己头发的大手,哭道:“你放开我……”
聂苍昊终于松开了她的头发,却又捏住了她尖尖的下颌,迫她仰头对视他的目光。“刚才白诗薇袭击我的时候,你不该出声提醒我!真可惜,你白白错过了一个杀我给你心上人报仇的机会!”
安然脑子很乱,但有些事情她很清楚。“就算我不出声,白诗薇也杀不了你!我没说你是聂擎宇的仇人,我更没想杀你!”
聂苍昊是什么样的身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他背对着白诗薇,对方也不可能偷袭成功。
当时她看到白诗薇偷袭聂苍昊,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只是不想看着他被那个女人害死罢了!
她当然不是对他有什么感情,哪怕白诗薇拿针管对着一只流浪猫狗,她也会伸出援助之手。嗯,就是这样的!
聂擎宇重病身亡,跟聂苍昊没有关系,她再悲痛也不至于把聂苍昊当仇人。
她只是恨他欺骗她,让她错过了陪伴聂擎宇生命里最后的一段时光。
说话间,墓碑被推倒了,墓丘已经挖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骨灰盒。
——这是一座空冢!
一阵夜风袭来,安然打了个冷战,不由伸手抱住了湿透了的自己,瑟瑟发抖。
聂苍昊穿着西装外套,但他好像看不见又湿又冷的她迫切需要保暖。他转过头对手下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白诗薇再次睁开眼睛,她挣扎着翻过身,“呕”吐出了一口暗色的淤血。她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泥水从她湿漉漉的头发梢滴落下来,汇聚到她面前的一滩污秽血渍里。
她缓了半天,终于勉强坐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拔出了一直插在她手臂上的针管。针管已经空了,里面的药物一滴不剩地全部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
白诗薇两只手都受伤了,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把玩着那只空针管,咧开没有血色的嘴唇,怨毒的美眸看向聂苍昊。
“野小子,你果然心狠手辣!你是不是很得意呢他死了,你就能名正言顺霸占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的财富,他的地位,还有他的女人……我真想替他杀了你,可惜我做不到!”她声音嘶哑不堪,好像裂帛一般。
说到这里,她怨毒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安然,嘶声问道:“为什么聂苍昊的人能这么快找到我们俩!你这个贱人,你在身上私藏了跟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