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苍昊撑起一条胳膊,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觑着她:“你以为是谁”
除了他,还有哪个男人敢睡在她身边!
安然知道这是道送命题,当然不敢胡言乱语。“在、在飞机上么……还、还以为是空姐。”
“这架飞机上没有空姐!”聂苍昊冷冷地答道。
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他身边一般不喜欢雇佣年轻女性。年轻女人总是对他发花痴,他认为这样严重影响工作效率,愧对他出的高薪。
聂苍昊是商人,习惯将利益最大化。除非对方工作能力超群,又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比如说郝静玉),否则年轻女性想近身伺候他很难。
“唔,”安然应了一声,说:“我有点渴了。”
“旁边有饮水机。”聂苍昊重新躺下,抬起一条胳膊搭在前额上,狭眸微阖,似乎又睡着了。
安然忍气吞声地下了床,自己找杯子去饮水机前接了水。
喝完了水,她看到旁边有阿豪搬过来的行李箱,就放下杯子动手打开行李箱翻腾。
“你找什么”聂苍昊终于还是睡不安稳,他有些不悦地蹙眉看着蹲在地板上忙碌的女人。
安然将里面的衣物都翻捡一遍,居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外衣。“我想换件衣服……怎么没有我的外套呢。”
她的病号服太丑了,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去见聂擎宇。
想到梦境里聂擎宇有了新欢她就特别难过……她倒是不相信他会跟白诗薇复合,但不能保证他没有别的女人,毕竟两人分开这么久了嘛!
她得打扮打扮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被别的女人比下去。
聂苍昊眼角暴跳,气息开始不稳。
哈,女为悦己容!她在他面前从来不在意美丑,哪怕他数次抗议病号服太丑了,她也装聋作哑。
如果不是他亲手替她扒了丢掉,她就一直穿着在他面前晃,从不担心他会不会认为她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每次他较真的时候,就是自我伤害的时候。
可惜他记吃不记打,永远都不长记性。
他有股冲动,这次去国就把她葬在那里算了。从此眼不见为净,他就不用整天患得患失,没事自虐了。
“这么多衣服,怎么没有我的呢……”安然非常不满意,抬起头想抱怨几句,却被男子眸子里的阴鸷吓住。
她咽回了后面抱怨的话,再次怂了。
算了,她懒得跟这疯批计较。再说擎宇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他们俩第一见面的时候,她远比现在更狼狈更难看。
那时他都没有嫌弃她,还出手救了她,从此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对,擎宇不是那种因为她没有穿漂亮衣服就嫌弃她不喜欢她的肤浅男人。
安然默默地将行李箱收拾好,又推回原位。
她起身想回床上,见聂苍昊仍躺着,就很识趣地坐到了旁边的卡座里。
看得出来他很讨厌她,甚至他吃饭的时候都不愿意跟她同桌,所以她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儿,别再激怒他。
哪里知道,她坐到卡座里,床上的男人更生气了。
他想起来亲手把卡座拆了,看她是不是情愿坐在地板上也不愿意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十二个小时的飞程之后,私人飞机降落在国首都机场。
安然被摇醒,有些适应不了时差。
在国内此时已是深夜凌晨时分,但在这地球的另一端,却是晴日高照的午后一点。
机舱门打开,三分之二的保镖先下飞机,跟来接机的车队汇合,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再向阿豪发送信息——可以下机了。
阿豪过来拎行李箱,安然迫不及待地迎过来。
“现在下飞机吗”她期待地问道。
阿豪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安然回头见聂苍昊低头正在看手机。
飞机落地,打开手机立刻就涌进来许多信息和未接电话,但有一条信息让聂苍昊有些震惊。
由于时间紧急,他直接回拨了过去:“什么情况……”
安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地打量聂苍昊,见他脸色很难看。是出什么事了吗是聂擎宇出事了么!
“……撞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靠!这个贱货!”聂苍昊显然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地:“这贱人临死也要恶心我!……赶紧弄干净了,我马上过去!……冲洗不干净那就换一块……来不及……至少等八个小时!……”
安然的心脏犹如过山车般起起伏伏,简直受不了。她一手按着心口,冷汗热汗一层接一层地往外冒。
当她听说“撞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这句话时差点儿当场晕倒,本能以为聂擎宇出了车祸。
可是聂苍昊紧接着骂“贱货”,她顿时就松了口气。不是聂擎宇……不是他就好。
就在安然稍稍松了口气,想稳稳神的时候,见聂苍昊已经挂了电话。
“白诗薇那个贱人十个小时前寻了短见,弄脏了聂擎宇的地方!那里还需要半天的时间清理打扫,我们先去宾馆休息,等明天再去见他!”聂苍昊跟安然商量道。
安然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脸色顿时又苍白如纸,她眸子里充满了惊恐和狐疑:“白诗薇……十个小时前死了!”
她想起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梦,白诗薇依偎在聂擎宇的怀里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着她……
计算了一下时间,竟跟白诗薇的死亡时间吻合!
聂擎宇竟抱着一个刚死的人,这岂非是不祥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