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赶紧闭嘴,陆义昌哼哼唧唧地解释:“阿君不要误会,我听着这孩子弹奏琵琶的曲风很像一位故人,不觉多问了几句。”
“故人”刘美君冷笑,讥讽道:“还不如直接说是你的哪一位老相好!”
“我心里只有阿君一人,其余都是过眼云烟。从未有过相好,何来的老相好。”陆义昌对待女人的耐心是一流的,哪怕面对胡搅蛮缠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刘美君,他也从来不动半分火气看不出半分不耐烦。
“你的这些鬼话留着去哄骗小姑娘吧,老娘不吃这套!”刘美君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迈步准备离开。
闻洪忙拎着汤罐跟了上去。
“阿君等等我!”陆义昌柱着手杖也追了过去,由于体弱,没赶几步就气喘吁吁。他一边大口喘着,一边努力追赶负气而去的刘美君,看起来十分可怜。
等到刘美君和陆义昌离开,安然忙拿出手机,想通知聂苍昊关于陆义昌来帝都的消息。
“哎,这人到底是谁啊!”盛曼茹这才小声地问安然。“你婆婆的第二春”
“去,别胡说!”安然给聂苍昊拨电话,发现打不通。她就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陆义昌来帝都了,跟你妈在一起!
至于聂苍昊的老妈为什么跟陆义昌在一起,那是他老妈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关系。
刘美君刚离开乐器行,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等她。或者说他并非等她,而是等另外一个人。
聂苍昊一身深色的手工西装,系着根冰蓝色的领带,面色冷峻眼神阴鸷,明明拥有颠世的容颜,却如同邪神降临般,周围的气压都仿佛降了许多。
“苍昊你……你来干什么”刘美君眼神闪了闪,看到随后跟出来的陆义昌,连忙对儿子解释:“你陆叔叔是专程过来看我的……”
“他是谁的叔叔!”聂苍昊打断了刘美君的话,语气和神色都极度冷硬。
刘美君思及往事,有些羞愧,更咽道:“以前的事情是妈不对,可是你刘叔叔并无恶意。他身患重病,想在临终前再见我一面……”
“哈,他说什么你也信!”聂苍昊怒极,嗓音因为极度愤怒而嘶哑:“当初如果不是你信他的鬼话,我也不会离家多年……”
“苍昊,对不起!”刘美君掩面哭起来,仍然不忘为陆义昌求情。“当初的事情不怪他,都怪妈大意了!让你走失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都是妈的错!”
陆义昌柱着手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连连咳嗽着:“咳咳……贤侄,你不要怪你母亲,都是我的错……”
“当然都是你的错!”聂苍昊盯着陆义昌,眼神里都是怨恨和敌意,语气里带着冷森森的杀意:“听说你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这趟帝都之行,就不担心真会埋骨在这里么!”
陆义昌当然听出了聂苍昊话语里的威胁之意,但他面不改色,坦然地叹道:“人生百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能在临终前见你母亲一面,了却此生遗愿,埋骨在哪里都无所谓。”
刘美君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刚想替陆义昌求情,却被聂苍昊不耐烦地打断。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的那些把戏哄女人可以,对我没有用!还有,你三番两次盯着安然,到底意欲何为!”聂苍昊睇着陆义昌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和戒备。
这个老贼,迷惑了他老妈不够,现在似乎还把主意打到安然身上了!
陆义昌摊手,一脸的无辜。“看我现在这垂垂老矣的模样,我能意欲何为呢!不过是趁着咽气之前来看一看故人,恰巧你妈妈给你媳妇送补汤,我就陪她过来了。我所言若有半字不实,愿遭天遣。”
“你不要乱发誓!”刘美君连忙阻止他,美眸里遮掩不住的担忧。
对于陆义昌的鬼话,聂苍昊一个字也不信。这老贼哄女人的时候发的誓不计其数,也没见灵验过一次。
他一挥手,阿豪和龙峻同时出现了。
“陆先生远道而来,我该略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寒舍小坐片刻,顺便有几句话亲自问问他!”聂苍昊一个字一个字地吩咐道。
阿豪和龙峻走过来,对陆义昌冷声道:“陆先生请吧!”
陆义昌倒没慌张,刘美君慌了。
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儿子,就走过去撕打阿豪。“贱种,就是你挑唆我儿子专门跟我作对。”
阿豪不辩解,也不躲避,挨了刘美君几巴掌。
刘美君还要再打,陆义昌拦住了她,劝道:“阿豪是个忠仆,听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你何苦为难他!况且贤侄邀我小坐,是我的荣幸,我去就是了!”
“我陪着你一起吧。”刘美君最清楚自己儿子的心狠手辣,再加上他跟陆义昌之间的深仇旧怨颇深,生怕两人起了冲突,陆义昌病重之躯支撑不住。
还不等陆义昌说话,聂苍昊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