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租到一头驴,骑上就跑,鞭子不停抽打驴屁股,痛得驴子嗷嗷叫,差点把他给甩下去。
气得驴子的主人拉着潘美玉要她加钱。
潘美玉烦躁地塞了几个铜板,急匆匆又往尹家赶。
二舅真当姜昉是大罗神仙不成还等姜昉来,搞不好一尸两命!
姜二那边拼了老命地赶路,狂抽驴屁股,都抽出了残影。
驴子痛得龇牙咧嘴,因为痛,下意识狂奔,也更大动作地蹦跶,试图把背上这个坏家伙甩下去,再用蹄子踩他几脚!
它长这么大可没吃过这种苦!
姜二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一边呕吐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驴哥,你好好跑,好处少不了你的,你最爱吃啥,送你十车,让你这辈子都吃不完……”
驴子更来劲了,空口无凭,况且就他这穷酸样,半车鲜果都买不起吧。
姜二仿佛懂了它的鄙视,恼羞成怒地吼道:“老子再穷,倾家荡产也要把你买下来,阉了!”
男人何苦为难男驴!
驴子愤恨嘶喊了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也不瞎颠簸了。
不一会儿,前方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姜二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几乎在同时,姜小妹喊道:“是二叔!”
姜二忙勒住缰绳,驴子只记得跑不快会被阉,一股脑地往前冲。
“停停停!再跑阉了你!”
驴蹄猛地刹住,跟热烫的地面都要摩擦出火星子。
你他娘的,说话不算话,就不是个男人!
姜二一个倒栽葱从驴背上跌下来,顾不得晕头转向,大吼道:“阿昉,来娣难产了!尹家那死鬼老头说要保小!你、你快……”
姜昉捶了下马车,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不由转头瞪了段玖一眼。
要是没有段玖招蜂引蝶,引来梅娇,她已经到了姜大姐那里。
段玖面无表情,这也能怪他。
南宫垂杨心一紧,他能止住大出血,难产却也没辙。
而且殿下的母妃也是难产而亡,难免勾起伤心事。
“二叔,快带路。”姜昉朝姜二说。
姜二心头一喜,阿昉这声“二叔”,简直是天籁,爽得他像是三伏天喝到了冰镇乌梅汁。
虽然没喝过乌梅汁,但想来也就是如此。
“诶诶,跟我走!”
说着就往驴背上爬,结果人家驴脾气发作,不停闪避着,就是不让姜二上去。
姜昉掏出几个秘制草饼,马上征服了驴哥,三两下吃完,乖乖让姜二骑自己,都不用他抽打,撒开蹄子在前面带路。
它要十车这个草饼!十车嗷——!驴生值了!
尹家。
姜来娣也当姜二是在安慰自己,艰难地问道:“小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姜草用力把眼泪憋住,说:“不会的,你再加把劲……”
接生婆叹息道:“儿奔生,娘奔死,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赶紧说了,孩子耽搁不得。”
姜来娣早就听到外面的话,公爹毫不犹豫地要保孩子。
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选择,所以也并不是多伤心,反而尹文曲那句“能不能都保”,让姜来娣觉得值了。
相公还是在意自己的,终究是她命不好,不能陪他到老。
“我想再跟文曲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