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红英救活,你也要离开京城回乡去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她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为她求医?”
“没有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建生愤愤道,“为了红英,我会去考功名的,总有一天要再回来京城,为她赎身。”
“考取功名?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关于你的事,红英都跟我讲过了,你不是连科举都不敢去考了吗?”柳轻水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我……那我就去做生意,总有一天能发大财的!”
“做生意?你哪来的本钱?你又懂些什么做生意的门道?靠着做白日梦就能发大财吗?”
“你!”陈建生用手指着柳轻水,气得身子都开始打颤了,“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教训我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能任你侮辱!”
看到陈建生又被他那可笑的自尊心冲昏了头脑,开始胡言乱语,柳轻水也不想再跟他争执,恰好翠英拿了火折子上来,柳轻水就也不再理他,拿火折子点燃了艾条,灸在红英的隐白和大墩两个穴位处。
大约过去一刻钟,翠英再次掀开被子,惊喜地叫道“姑娘,血流得变少了!”
柳轻水本来也不确定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有用,听到翠英的话这才舒了一口气。
陈建生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他仍旧紧紧地握着红英的手,轻轻地为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又将那些黏在红英额头上的发丝拨开了。
“红英,是我对不起你,竟然害你为了我差点丢掉性命,我真是没用。”
陈建生总算说了句人话,柳轻水看了他一眼“艾灸只是一时地止血,治标不治本,我那医馆还未开张,店里并没有预备药材,得趁天黑之前去别的药铺抓些药才行。”
“这……我,我哪有银子抓药。”陈建生面露难色。
“那我也无能为力,虽说医者仁心,但医者也是要吃饭的,我开医馆并不是为了做善事,应你的要求出诊可以,要我拿银子出来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治病,我却没那么好心。”
“你!”陈建生一张脸都涨红了,“你怎么这般小气,身为大夫,却连救人都不肯,你难道连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柳轻水已经受够了陈建生这一家子的道德绑架了,果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想不到陈建生反而开始怪她没有良心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人,难道她每个都要去救吗?更何况,就算救活了红英,她以后也还是要待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等着一个永远也没办法对她负责的男人,更没人问过她,到底还想不想活。
柳轻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当救世主的梦,尤其是面对陈建生的这些职责的话语,柳轻水只觉得像是不小心吃了一只苍蝇,心里无比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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