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垂死病中惊坐起。
自从成亲那日被陈珩结结实实甩了一耳光,陈珩又当众宣布他以后睡书房,顾瑶就一病不起。
心绪郁结,大夫开多少药都枉然。
好容易在镇宁侯和镇宁侯夫人的双双强迫下,陈珩从书房搬回正房这边,尽管夫妻还是分床而睡,一个睡内室,一个睡外面的软塌,但顾瑶这面子好歹是齐全回来一点。
现在只要陈珩能亲自送她一套头面,别管陈珩心里如何,她好歹是能面对镇宁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
结果她头面没等来,却等来贴身婢女一句回禀。
“世子爷在珍品斋遇上了云霞郡主,不知怎么,世子爷连头面也没拿,黑着脸恼怒着从珍品斋出来,直接吩咐人去了春溪镇。”
顾瑶抄起手边小桌上的一只琉璃盏,愤怒砸了出去!
苏落!
又是苏落!
“我要你不得好死!”
被顾瑶诅咒怒骂的苏落一无所知,她只记得箫誉说,今儿是他的生辰,也记得箫誉说,人总要开始新的生活。
箫誉说,昨天晚上没有说完的话,等今天吃过她煮的那碗面之后再说。
苏落想了整整一夜。
她也有些话该和箫誉说清楚。
说她是苏落,说她是镇宁侯府世子爷的前未婚妻,说她身上可能会麻烦不断,毕竟她也不能确定顾瑶会不会再对她下手,陈珩是不是肯真的放过她。
至于父母的仇,她没法说。
还没到那一步。
辗转反侧一夜,苏落拿定了主意。
把这些能说的都说了,如果箫誉还愿意喜欢她,她想要尝试新生活。
她和箫誉在一起的感觉,与曾经和陈珩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会心跳加快,会害羞恼怒,会紧张期盼她能感受到,自己是鲜活的。
去真定送了下水,苏落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笔墨铺子,挑了一方砚台,几刀橙心纸,又买了一支湖笔,虽说不是挑的最好的,但林林总总也花了她五两银子,是她目前能力范围内,能送出最好的礼物了。
苏子慕带来的那帮小孩搓洗下水的确是拿手,苏落和那几家的大人又谈了一次,大人乐的让自己孩子去赚钱,再说,如今苏落生意做得好,在小街这里有名声了,谁不想结交她。
买完给箫誉的礼物,苏落揣着那些小孩的契约去了真定的衙门。
得给这些契约盖章了才能生效。
“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换了人呢,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这火要怎么烧!”
“你操这心干什么,他这火怎么烧也烧不到咱们这里,咱们不过就是个干苦力的。”
“顾大人不是镇宁侯夫人的亲哥哥么?谁敢把他撸下去啊?新上来这个什么来头?”
“听说是南淮王,南淮王在镇宁侯世子爷成亲当天闹了一场,啧,都是上面人打架,咱们看个乐呵就行盖章?契约拿出来!”
苏落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负责盖章的两个衙役聊闲天,听得心头一惊。
南淮王竟然在陈珩婚宴上闹了一场,还把陈珩的舅舅给从官位上撸下去了?
苏落顿时大松一口气。
她自从和真定这边签了生意,就唯恐有人作乱,现在真定府衙的官不是镇宁侯府的人了,是南淮王的人了,就算是镇宁侯府的谁要害她,她也没有那么怕了。
这南淮王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