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一把将春杏拽到身后,抬手摁住陈珩扬起来的手。
“今儿是来解决世子爷和苏姑娘婚约问题的,世子爷冷静点,你这样拖下去,就算是拖延了我们王爷和苏姑娘的婚事,但对世子爷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还是大家一拍两散各自生欢的好。
如今世子爷已经成婚,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早有其人,何必再纠缠不清平白折辱了镇宁侯府的门楣。
镇宁侯府百年世家,想必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已经婚约作废,何必这么大一个世家,纠缠人家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呢?
世子爷如今在这里咄咄逼人的欺负苏小姐,可是想过,五年前镇宁侯一条命都是人家苏小姐的爹娘救回来的呢!
不说别的,但是这一点,世子爷痛快把婚书还给人家不行吗?”
之前大家都吃镇宁侯府的瓜,如今玉珠这话一说,众人也才想起来。
苏落的爹娘是镇宁侯的恩人呢,就是因为这份恩情,才有了这婚约。
不过,流传满大街的三问镇宁侯府里的第一问,好像可不是这么回事。
当年镇宁侯给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立下婚约,当真是为了报恩?
报恩就这么报恩的?
嘈切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苏落看着陈珩,“世子爷若是不肯还我婚书,那咱们今儿要不然就说说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我十岁,好歹还有些记忆。
我若是以受害人女儿的身份来状告邹鹤和镇宁侯,世子爷觉得这案子是该告到京兆尹呢还是托南淮王的关系,告到大理寺呢?”
苏落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威胁陈珩。
你不还给我婚书,我就和你谈三问镇宁侯府的第一条。
如果苏落要状告镇宁侯,单单苏落自己,必定是什么风浪都掀不起来,可若是有箫誉和长公主在陈珩还真不确定会如何。
镇宁侯会不会被抓不好说,但是邹鹤必定会陈珩抓了,就像对他舅舅一样,还没且送刑部大牢审讯呢。
查不查当年的事不好说,但一个贪污受贿就足够将被抓之人定了死罪。
可现在根本不是一份婚书的问题,是苏落要让他在婚书上标明,是镇宁侯府有错在先悔婚在先,这让陈珩怎么写!
进退两难。
陈珩脸色铁青的道:“你与箫誉狼狈为奸,我镇宁侯府绝不会背负有错悔婚的骂名!”
一甩衣袖,陈珩转头离开府衙公堂。
金宝紧随其后,追上前,在围观的人群里给陈珩开出一条路,护着陈珩离开。
耳边身侧是嘈嘈切切的议论声,所到之处,说的都是镇宁侯府如何如何,陈珩只觉得一团火气裹在嗓子眼,等出了人群,原本想要清一下嗓子,却是一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竟是让苏落气的,活活吐了血!
陈珩脸色越发难看。
陈珩不肯再写婚约,苏落也只得离开京兆尹府衙公堂。
一上马车,春杏焦灼道:“小姐,他不给咱们婚约可怎么办!”
苏落一点不着急,慢条斯理抱着靠枕靠在车厢壁上,“不给正好,他不给婚约,就让王爷去抓邹鹤,到时候邹鹤进了大牢,一听说是因为陈珩不肯给我婚约才导致他被抓的,你说他会怎么想?你说那些跟着镇宁侯府做事的人会怎么想?”
春杏目瞪口呆:“所以,您今儿压根也没打算要回来婚约?”
苏落笑了笑。
就凭她对陈珩的了解,陈珩怎么可能承认镇宁侯府有错!
他不承认有错,她就偏让他在婚约上承认错,陈珩只会愤怒离开,这样,既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和陈珩已经势不两立,又给了箫誉一个抓人的机会。
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