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御书房。
皇上脸色黢黑的坐在桌案后,满目怒火,啪的将桌案拍的直响,“他放肆!陈珩那可是朝廷命官,镇宁伯府世子那是朕亲自赐封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桌案前,站着两名保皇党的朝臣。
一名太傅,一名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觑着皇上的脸色,叹一口气,道:“陛下息怒,这次其实也怪不得南淮王,陈珩抓了南淮王妃,南淮王的性子又不是个绵软的,怎么可能不动怒呢,盛怒之下失了分寸也不是没可能。”
皇上顿时眼睛一眯,带着凌人盛怒看向大理寺卿,“你在替那个孽畜说话?”
大理寺卿立刻一个激灵,扑通跪下,“陛下冤枉,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替南淮王说话,臣只是怕陛下气大伤身,再者陈珩的确是过分。
抓了南淮王妃是其一,其二,王家村被他屠杀了个干干净净,连襁褓婴孩都不曾放过,这样的罪行,就算是南淮王不杀他,等到被抓之后,也一样是死罪。
到时候这个死罪,就得刑部或者大理寺来定,陈珩是御封的世子,他的死罪,需要陛下亲批,陛下当真能批这死罪吗?
若是批了,其他世家会如何?顾大将军那里会如何,这些都是问题。
索性南淮王杀了他,咱们倒是一了百了少了一桩麻烦。”
皇上脸色不好看的很。
他愤怒,当然不是因为陈珩的死,陈珩死了镇宁伯府垮了,之前他和镇宁伯府合作的那些就都落入他自己的掌控,这是天大的好事。
他愤怒的是箫誉竟然敢不给他面子!
“朕总不能就这样算了!”皇上道。
太傅便道:“南淮王擅自杀人,私动刑法,自然是有罪,陛下大可发落就是,只是,陈珩一死,镇宁伯又昏迷不醒,眼下镇宁伯府家大业大却无人主持,只怕另外七大世家要闹。
他们的产业本就是盘根错节,镇宁伯府这边没了人,那七家巴不得把这些产业吞食瓜分。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防着这七大世家的动作,稳住了局面,陛下再对付南淮王,轻而易举,现在真的不是动南淮王的时候。
不仅不能动,还得封赏,毕竟陛下对付七大世家,需要笼络南淮王去当那出头鸟。
先前因为酒水的问题,陛下和长公主府闹得不愉快,南淮王怕没有那么好笼络。”
皇上咽不下这口气,“他不好笼络?朕还不想笼络他呢,除了他难道朕就无人可用?只要朕从那七大世家中挑一家再扶持另外一个镇宁侯府,一样能对付余下的世家。”
大理寺卿便道:“再挑一个固然是好,可未必得力,何况镇宁伯府这次算是突然崩塌,留下无穷后患,别的不说,单单他的产业瓜分就是问题,陛下不论扶持哪一家,都会遭到另外六家的集中围攻,唯一能做的维持稳定的法子,就是从镇宁伯府中寻找一个能够立得住的人,让他听从于陛下。”
这话几乎等于明说了。
找个傀儡。
让那傀儡继续掌管镇宁伯府的产业,但实际归皇上操控。
皇上一摆手,“这个好说,镇宁伯还有几个庶子,随便挑一个就能行,这都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朕要处置箫誉!”
皇上心头恨的浓。
太傅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处置箫誉,说的轻巧,若是一年前,皇上随便处置,可现如今箫誉掌控全国漕运,单单这一点就足够箫誉成为箫誉的免死金牌,皇上一旦对箫誉动手,怕是全国秩序立刻大乱。
但皇上现在怒在盛头,根本无法劝解。
正说话,外面小内侍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