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想干什么对我动私刑”范绽脸上还挂着显而易见的慌乱,目光看着季敛,神情之中透着对后面之事的恐慌。
“你想试试”季敛不由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左右看了看,夹起一个烤得通红的铁块,“这上面印了奴字,按理来说,我应该印在你的额头上,但是,你尚未吐出真相,所以我还不能,不过……你知道还有其他地方能印这个字吗”
范绽额头布满冷汗,他不停摇着头。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季敛笑眯眯的挪动铁块,放在他心口处,“这儿能印。”
又挪动到他的肚子前,“这儿也能。”
哪怕他没有贴上,灼烫的温度就像是逼近的火山口,他被架在上空,只要季敛一剪刀下去,他必死无疑。
季敛还在挪动滚烫的铁块,这次到了他双股之间。
“你说要是印在这儿……”
易凤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季敛逼供的招数玩得真多啊,她以后有了机会也试试。
周鹤潜脸上有点黑,不着痕迹地抬步站在易凤栖跟前,企图挡住她的视线。
这季敛,压根没想过他表妹还在一旁看着。
易凤栖看得正好呢,眼前忽然黑了,她抬手把周鹤潜扒拉开,低声说道,“你别乱来,正提审呢。”
周鹤潜:“……”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铁青着脸说道。
易凤栖闻声,扭头看他。
紧接着,她缓缓抬起了两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正当周鹤潜的脸色要变得好转时,只见易凤栖的手忽然一动,指缝大开,露出一双桃花眼。
易凤栖挑衅的咧着唇笑了。
周鹤潜:“……”
不知为何,他有些心梗。
易凤栖的言行压根不能以往常来判断!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算了。”
二人说话间,范绽那边已经两股战战,下身拼了命地往后靠,屁股蛋儿几乎都要夹住那根木棍了。
范绽生怕季敛一个手抖,把这烧得通红滚烫的铁块印在他老二上。
他咽了一口口水,“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季敛……不季少卿,你将这东西挪我远一些!”
范绽看了一眼负责记录的主薄。
他已经拿起了笔,准备记录。
“那就先来说说,四年前,永林县县令忽然请大牛村一个猎户易修到同德府你府上的事儿”
范绽脸上一白,原本还急匆匆想说话的模样顿时变得犹豫起来。
“看来你还不怎么想说。”季敛叹了一口气。
那只拿着夹铁块的手举在了范绽面前,又缓缓逼近他的囚服。
滚烫起来了。
烧灼一般的温度,贴在囚服上,把囚服烧出了一个洞。
“啊啊啊啊!!”铁块还未碰到范绽,他便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易凤栖一阵无语。
季敛捏住他的下巴,声音变得凌厉起来,“说,还是不说”
“我……我说!我说!”
范绽语无伦次的点头,额头冒着汗。
季敛没有把铁块移开,范绽看着烧的越来越大的衣服,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四年前我爹发现了易国公就在永林县,还伪装成了一个猎户,我们本想着让易国公与我们联手,把易家军占为己有,但是易国公拒绝了,他还知道了……知道了……”
范绽的声音减弱。
季敛眯着眼睛,“知道了什么”
范绽咽了一口口水,死死闭上眼睛,“知道当年毒害易大元帅的毒妇就在我们清阳侯府,易国公杀了我爹派来的幕僚与侍卫,还想杀我,被时任督……”
“季少卿!陛下那边急召!”
范绽的话尚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督
督后面是什么
季敛脸上铁青,眼底透着寒意,“继续说!”
范绽呼吸急促,看着那赶过来的人,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我都是骗你的!季敛,你现在就来对我动刑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季少卿,陛下那边十万火急,陆少卿已经赶去了。”
易凤栖和周鹤潜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被叫停的审问。
范绽分明已经说到最主谋之人了,却陡然被打断。
这分明是有人不想让范绽说出主谋。
二人的脸色皆不好看。
季敛阴沉着脸看这狂笑的范绽,猛然把铁块贴在他的胸口上。
原本还狂笑的范绽神情剧烈一变,露出疼痛之色。
“啊啊!”
“你敢愚弄本少卿”
范绽被烫伤的地方顿时浮现一片血红的印子。
季敛将铁块重重扔了回去,“主薄,将东西写完之后给我!”
“是。”
季敛心情坏极了,正准备离开时,想起表妹和殿下还在,侧头看过去,就见他们二人的表情也不好。
“你们随我过来。”季敛对易凤栖与周鹤潜说道。
三人离开了监牢。
“此事后面必有蹊跷,大理寺也被安插进了人。”季敛快速对周鹤潜道,“殿下,我得赶往皇宫,先走了。”
“唯闻,仔细记住皇宫内其他人说的每一句话。”周鹤潜喊住他,低声说道。
“我知道。”
季敛匆匆赶往皇宫。
易凤栖看向周鹤潜,“你也要回去”
“暂时不回。”周鹤潜看了看清朗的天空,半晌之后,才对易凤栖说道,“易姑娘,杀害你父亲还有爷爷的案子,怕是要被人顶罪了。”
“谁顶”易凤栖下意识问,紧接着,易凤栖愣住,“清阳侯”
“不错。”
“对方要抹掉最后的漏洞,被季行舟带回来的除了范绽与范文林,还有他们的幕僚,易姑娘,你武功无人能敌,我想你可以盯着那边。”
那些人还未被审问,对方必定要动手除掉。
“人被关在哪儿”
周鹤潜深深的看着她,“这件事,怕是要问季行舟。”
“我这就去。”易凤栖想也未想的就打算离开。
周鹤潜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该落网之人必定会落网,易凤栖,你别深追。”
易凤栖看着他平平无奇的那张易容脸,散漫哂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