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多少人想往他身上栽,主子还没碰到人就立刻昏了过去!
那些可都不是假的!
但今天……今天……主子竟然抱着易凤栖上了马车!
素江听到这话,露出了然的表情,又震惊于素谙的惊讶,“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主子心悦易姑娘。”
素谙:“!”
“你说什么”
素谙脑子有点懵。
“显而易见的事情。”素江理所应当道,“我猜测在易姑娘进京之前,主子就已经对易姑娘有爱慕之情了。”
见他满脸不能接受,素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主子要让素竹回来,你当初去给易姑娘送东西,从来都是送完就走,怕是从未问过易姑娘会说些什么吧”
“素谙,你日后该学学如何察言观色。”
素谙:“……”
……
忙碌之中,易凤栖收到了从国都送来的信。
这日易凤栖刚与闻寒梅将督察府所要做的事情定下来,郑湘拿了一些从国都而来的信放在易凤栖的桌案之上。
易凤栖没直接看,等闻寒梅离开,嘬了一口茶,目光落在那些信件上。
“不看吗”周鹤潜坐在一旁,淮南道刚走上正轨,各地上任的官员纷纷来了信,他挑了重要的放在一旁,其他不重要则放到其他地方。
“看。”易凤栖把茶杯放下,兴致勃勃地说道,“说不清这里面有我儿子的回信。”
她将那些信都拿了过来。
第一封是闵竹嬅给她写的。
易凤栖看完,眉头轻扬,“钰王的儿子,在我们离开没多久便到了国都,去我家看了施若璞兄妹二人。”
这消息周鹤潜比她知道的要早,便没有太过惊讶,“说不确定郡王会请圣人准许他留在国都,等施若璞科举考完之后再商定回金陵。”
信里还真是这样写的,易凤栖把这封信放在一旁,又开了一封,“他们一家的事儿,我自然管不了太多,施若璞也大了,他若是想回金陵,那也是他的选择。”
易凤栖说完,看到纸张上乌漆嘛黑的,不由扯了扯唇,声音顿住。
“怎么了”周鹤潜看过去。
“这肯定是岁岁乱写乱画的。”易凤栖眉飞色舞,脸上浮现愉悦。
周鹤潜走过来。
纸张墨点极多,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依稀也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一日不见……”易凤栖拉长了声音,看了半天后面的字是什么,可惜那几个字被糊得乱七八糟,压根看不懂。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周鹤潜倒是看清楚了,不禁笑道,“这是诗经里的《采葛》,他学了诗经。”
“哦。”易凤栖心想,有文化果然了不起。
她继续往下看,还没开口,便噗嗤笑了出来!
“娘亲,岁岁想你,哈哈哈哈!果然是我儿子!”
周鹤潜捏捏眉心,一阵无言。
易随地来信,给易凤栖打了鸡血!
她精神振奋,感觉自己还能再战两天两夜!
……
易凤栖与周鹤潜在淮南道又待了几日,在他们离开之前,易凤栖和周鹤潜将一切事宜全部安排妥当。
四月十日,易凤栖与周鹤潜才启程离开淮南道。
回去的速度要比赶去淮南道要快上许多。
之前他们用了近六日才抵达淮南道,回去时,只用了四日便到了河南道。
周鹤潜在淮南道停了一日,去看那些出现旱灾的地方,如今怎么样了。
四月雨水并不多,但麦田之中生长的作物却绿意盈盈,十分喜人。
易凤栖一身青色的圆领袍,像是一位富家公子般自在,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些河渠,都是你从那些富商身上拿的钱修的”
“大部分是朝廷出的银子。”周鹤潜看完,便知道河南道的百姓这一夏没有饥荒,“二十万两并不少,只要花在刀刃之上,修成大河也不成问题。”
易凤栖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怕是以前拿下来赈灾的钱和粮食,都被人中饱私囊,落在实处少之又少。
她正想打趣两句,目光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条菜花蛇。
田垄多蛇虫也是正常。
“别动。”易凤栖拦住周鹤潜。
他还不知易凤栖为何让他停下来,就看到易凤栖朝前走了两步,把那条蛇给扔到了远处。
周鹤潜眼眸瞪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易凤栖拉着他走另外一条路,说道,“这么怕蛇”
他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周鹤潜没有回答,手指都有一些颤。
见状,她不再继续问。
晚上,他们宿在河南道,汴京内。
汴京繁荣,夜间没有宵禁,从客栈开了窗,便能瞧见外面一片热闹。
易凤栖还没睡,想起今天周鹤潜满头大汗的模样,眯着眼思忖了半天,最后从窗户跳下去,跑去其他地方。
等她再回来时,翻到周鹤潜窗户旁,敲他窗户。
周鹤潜也没睡,听到动静,走过去开了窗,就看到易凤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被易凤栖一手扒着房梁,身体来回的荡来荡去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易凤栖,你干什么”
“方才出去吃夜宵。”易凤栖不在意道,“带了一些外头卖的点心,你要么”
她身上连夜宵的味道都没有。周鹤潜看了她片刻点点头。
易凤栖便把手中一包东西给她。
还透着热乎的透着糯米香味的吃食。
周鹤潜看了半天,再抬头看向易凤栖的时候,就见她随意的摆了摆手,“走了。”
话落,她手下一松,身体往下落,仿佛要掉在地上一样。
周鹤潜走过去往下看,就见易凤栖非但没有掉下去,还顺势抓住了他的窗台,借势荡到了自己的窗户上。
动作比鸟儿都轻盈。
他收回目光,将那包吃食打开。
发现里面是米糕,看模样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的。
他看着愣了一会儿神,这才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放在口中。
微烫,松软带了些弹牙的甜口,只是这么一口就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入五脏六腑,冷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周鹤潜捏着油纸手微微用力,眼底尽是说不出的柔意。
第二日,二人便启程在下午抵达了国都。
易国公府的人在外翘首以盼,直到瞧见挂着易家家徽的马车停到门口。
易随仰着头看,声音还是奶呼呼的,“娘亲呢!”
雯婆婆笑着说道,“这不是到了吗,小少爷别着急。”
待马车上的人下来,易随看了片刻后,认出了易凤栖,当即红了眼睛,泪眼巴巴的看着易凤栖走过来。
易凤栖瞧着这小家伙委屈模样,心口有一颗说不出的大石压在那儿,也不好受。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笑吟吟的看着他,“这缪就不见,不认识娘了”
易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抱住雯婆婆的脖子,哭得惨极了。
这小子记仇着呢。
那日她哄他睡着没多久,便悄悄跑走,这事儿易随还记着呢。
雯婆婆拍拍易随的背,说道,“小少爷在您走了之后,晚上时不时便惊醒,要到您房里才能睡得安稳。”
易凤栖将易随接过来,抱着他往里面走,说道,“娘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把你自己一个人丢下了!”
“我向你保证!”
“呜呜呜呜……”易随不听。
“娘给你写的信你瞧见没我说了要给你带好吃的,当真带了!”易凤栖抓耳挠腮的说道。
易随哭得直打嗝。
易凤栖看他哭得小脸通红,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后背,好在易钧及时端了一些易随爱吃的东西,让易凤栖喂他吃,他才止住了哭,窝在易凤栖的怀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写满了对她的依恋,但就是不说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