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她手中的签筒。
“看样子,司大人已经找到线索了。”
司一珞将两枚缠着红线的竹签放进去,然后用力摇晃签筒,试了几次,每次掉出来的签子上都有红线。
护卫不服气,接过签筒试了几次,然后将所有竹签一起倒出来,只见竹签底部缠着几根几不可见的透明丝线。
“殿下。”
护卫将丝线取下来递给周湛,迎着光线看到丝线上反射出浅淡的绿色。
“天蚕丝”
司一珞开口道:“天蚕丝产量极低,不需要染色便能保持淡绿色的色泽,天蚕丝韧性极强,且又是贡品,也是制作护身软甲的材料。”
“有机会接触到天蚕丝的人不多,殿下不如好好想想幕后之人可能是谁。”
这个签筒,是在大殿中搜到的,应该是香客络绎,还没来得及处理。
“本王一向足不出户,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想要本王的性命。”
此事事关重大,司一珞只是试探周湛的态度。护卫将丝线递还,司一珞接过之后抱拳道:“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
“下官还有一个疑问。”司一珞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又折返回来,“殿下为何要去后山找了无大师对方又为何笃定殿下会中计呢”
周湛面色发红,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护卫急忙倒了茶水,却被他不小心打翻茶盏。
“慕名去拜访大师而已,没想到却遭人所害,司大人定要替本王抓住凶手!”
司一珞抱拳应道:“殿下保重身体,下官定竭尽所能。”
从湛王的房间退出来,司一珞捏着荷包去了隔壁沈茉冉的房间。
沈明姝也在,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司一珞进门之后将荷包扔在桌子上,银子砸得桌面一颤。
沈明姝吓了一跳,抬头看过来。
“行刺当朝王爷是砍头的大罪,这枚荷包就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有没有人站出来认领”
沈明姝瞥了一眼靠在床头的沈茉冉一眼,稳住心神。
“司大人这是何意我们姐妹今日来为母亲求平安符,姐姐也是受害者,刺杀湛王殿下的杀手怎么可能跟我们有关系”
司一珞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红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下次再买凶杀人记得把尾巴处理干净,像这枚荷包的材料质地绣功在京城权贵人家虽然很常见,但是今日出现在径山寺的达官贵人却也不多。”
沈茉冉狐疑地看向沈明姝,眸光下沉。
“只要我想查,就连死人也得开口说话,没人承认也无所谓,诏狱里一审便知,到时候,恐怕就连沈相也担不起刺杀皇子的罪名!”
沈明姝吓得心跳骤停,红丹更是抖如筛糠,跪倒在地上求饶。
“大人,此事跟奴婢没关系!都是小姐,是小姐让奴婢雇佣轿夫去刺杀大小姐,奴婢没想着刺杀湛王!大人饶命啊!”
“你胡说什么”沈明姝指甲抠进手心,“谁给你的胆子污蔑主子你自己偷盗主子的财物出去养姘头被姐姐发现,竟然让你的姘头刺杀姐姐!现在还要倒打一耙,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爹娘真是白养你了!”
原本还告饶的红丹听她提起父母,眼眶瞬间变红,决然的泪珠扑簌着往下掉。
“奴婢不敢,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奴婢鬼迷了心窍,奴婢……”
司一珞盯着沈明姝,抱臂道:“湛王遇刺,可不是推出来一个丫鬟就能顶罪的。而且,一个丫鬟随身携带几十两银子,不惜重金谋害相府嫡出小姐是早就猜到会暴露吗”
“二小姐若是承认自己嫉妒大小姐,设计雇人谋害,就算上报天听,也不过是相府的家事而已。”
“二小姐若是不愿意承认,本官就只能据实上报,至于皇上信不信沈相是清白的,那就看二小姐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