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伯晚屏,家父在翰林院做编修,祖父是伯阁老。”
伯晚屏心里虽然看不起她,但是也钦佩她能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
司一珞哦了一声,伯阁老有三个儿子,长子外放,在荆州府做同知,次子在翰林院做七品编修,三子在礼部僧录司任左善世,六品官衔。
伯晚屏想来就是阁老府二房的嫡小姐了。
一家四人在朝为官,她父亲又在翰林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但是能进翰林院就代表着前途不可限量,难怪她敢出声呛沈茉冉。
“沈茉冉,你在相府不受宠,就跑来司大人的府上当家,我今日就拆穿你的真面目,让司大人看清。”
“司大人,她根本没管过家,你可别被她骗了!”
沈茉冉好笑地看着她,捏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
她都快忘了她跟伯晚屏不对付了,伯晚屏一直嫉妒她,嫉妒她长得比她好看,嫉妒自己父亲年纪轻轻就凌驾在她祖父之上。
沈相还能再做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但是伯阁老顶多再撑十年就该荣退了,到时候她们家在京城的地位就会急转直下。
只要伯阁老不退,他的几个儿子的官职就无法再上升。
当今这位最忌讳朋党勾结,朋党不好定义,一家父子几个却是逃不了被猜忌。
可伯阁老一旦荣退,他们在朝中没了提携之人,再往上爬也不容易。
司一珞笑了笑没接话,又有其他人站出来。
“我舅舅在五军都督府当差,听说沈大小姐当时出城,遇到了山匪,清白差点丢了。名声对女子来说至关重要,沈大小姐不在府上待着避风头,反而跑出来抛头露面……”
伯晚屏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没有扭曲事实,更没有嘲笑的成分,后面说话这位可就有点恶毒了。
并且戳到了沈茉冉的痛处,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正欲发作。
司一珞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抬眸对着说话的人。
“不知道令舅是哪位本官记得没错的话,当时魏督主领头,盛京城上下都在全力抓捕北辽的暗线,五军都督府负责把控京城内各处城门,筛选混入人群的暗线。”
“令舅却有功夫管他人的闲事,说他人的闲话,可见是当时偷了懒,才导致暗线逃脱。本官现在追究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也是可以的,还是说……令舅故意玩忽职守,给北辽暗线拖延时间逃跑”
“令舅是不是通敌”
她的声音陡然凌厉,吓得旁边一位夫人急忙拉着她跪下请罪。
“司大人,小女年幼不懂事,她也是瞎说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一顶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锦衣卫都是不讲理的主,才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有嫌疑,抓到诏狱里审一审就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向上请功封赏,如果是假的,不过是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的小事,后果你自己承担!
冤死在诏狱里的人数,恐怕比真正犯事儿的人都多!
四周噤若寒蝉,在这诡异的寂静中,跪在地上的少女这才知道害怕。
“我,我瞎说的……”
司一珞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那位夫人也是个人精,见她不说话,便把目光对准沈茉冉。
“沈小姐,小女不是有意抹黑小姐的名声,妾身现在这里给您道个歉,您要怎么惩罚她都行,求求您别跟她计较!”
眼前的人沈茉冉也认识,说起来都是孽缘,这位夫人是沈氏早就出了五服的表姐孙氏,机缘巧合之下跟沈氏勾搭上。
孙氏的丈夫崔剩靠着沈案兴的提携,一路从一个从九品的太仆寺监副,做到了如今的正六品刑部主事。
说话的是崔剩长女崔婷婷。
她跟沈明姝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现在是在为她出头